耳听八方,不是一句形容,是他们自身配备的条件。
现在的关键是找到那个隐蔽的发声人,确定他的位置,才不会事事受人牵制。
但那声音又随之响起:“别忙活了,只要我死,立刻就会有一百支朝你们的太子殿下射过去,体验万箭穿心的滋味,想好了,是不是要冒这个险?”
陆衍脸色一白:“不!不许动,你们都不许动,不能让太子有事!”
众人还未有动作,先吓到的反而是陆衍。
被他这么一喝,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只能继续扬声:“既然目的不是高氏,那可否先将高氏交出?”
“都什么时候了,高氏还有什么重要的?”陆衍吼了我一句,又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提出来!”
那人又阴恻恻的笑了一声,似乎对我们内讧的戏码颇为满意。
但是话音一转,他口中又透露了两分威胁:“皇帝这两天不是对太子的身世很是怀疑么?可你想过没有,那个畸形的皇子,或许也没死呢?”
“什么意思?”陆衍的声音突然拔高。
“皇帝这么聪明,断没有听不懂我意思的道理。”那人又哼哼一笑。
这句话落,被悬挂在高处的陆凝也似乎动了一下。
但也只是细微,他身上应当伤的很重,不明显地轻咳了一声,缓缓抬起头来。
这么多的人,他的目光却精准找到我,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瞬。
必须速战速决。
刚刚那人的话,无非就是为了引出赵庭安,这件事果然跟赵家有关。
“阿也,你有事没有?”陆衍立刻问。
陆凝也的回答听不清。
陆衍便又立刻:“活着是什么意思?谁活着?活着变成了谁?你们有什么目的,尽管冲着朕来,别伤害太子!”
他此时当真如一个慈父,痛心疾首只为了自己挚爱的小儿。
那种言辞恳切的神情,就如同往日看见过所有父慈子孝画面里的父亲。
而非一个皇帝。
“太子太子,喊了二十几年了,可他不过是一介平民之女,皇后给你生的那个,才是皇室正统,可笑!”
这事从未摆在明面上说,今天摊开来,等于重重打了夏侯家的脸。
在列的就有夏侯家的人,此时一句话也不出,只面色难看。
陆衍几乎失语,上下嘴唇碰着,却发不出声音来。
“怎么、怎么办?”一代皇帝无措地看向臣子:“没死……那个孩子若是没死,皇后、皇后定然知道事情详细,将皇后召来!”
只是话音一落,在场的夏侯珮的亲哥哥夏侯韧沉下了脸色:“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觉得事情与皇后有关?”
“现在不能下定论,可皇后前几日跟朕吵,字字句句不离太子,不离朕薄情寡义,她对太子的态度,让朕作何感想?!”
“那陛下是连同一起怀疑我整个夏侯氏不成?”
夏侯韧的语气算不上客气,还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敢这么对陆衍说话的人,朝中上下没几个。
不过他好歹是个皇帝,当然不会任由臣子奚落,就也沉了脸色:“爱卿如此阻拦,是在太子一事上心虚么?”
针锋相对,腥风血雨。
但此时,我见萧牧野一身骑装,远远走来,身边跟着个夏侯珮身边眼熟的宫人。
那宫人看见陆衍和夏侯韧,小跑前来,伤心欲泣地跪倒:“陛下,大人,皇后娘娘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