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凝也未置一词。
只是微微挑了挑眉。
“要一碗同她一样的牛骨汤,吃的也挑先上。”
语气里不见往日的一本正经,反倒多了几分愉悦。
不知道我刚刚哪句话取悦了这位太子殿下。
“原来是兄妹呀,一家子都长得好看,你俩饥荒年都饿不着,一定上赶着有人送饭吃。”
店老板边念边去忙活了,我低头喝汤,掩盖掉脸上的一抹囧色。
陆凝也似乎是真饿了,不像我一碗汤喝了半天,也不似从前,他在宫里吃饭都要人布菜,总吃的细嚼慢咽。
他吃饭的空档,我观察他,才闻着他身上有一股草屑味。
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回了京都又没回宫里,偏偏往这儿来。
我捡了一双干净的木筷,将那碟牛肉里肥的部分都挑出去,只留下瘦的。
陆凝也瞥了一眼,将瘦肉都吃了。
他从小就挑嘴,我一直知道。
而且身上一直有些矜贵的臭毛病,从前就看不惯我和亦芷吃小门小店的东西。
今天却半点没有嫌弃,坐在这勉强遮风的小棚底下,染了尘,也染了烟火气。
最后放下筷子,问我:“来素咫呆了一个白日,账算明白了?”
我彻底喝不下汤,推到一边:“又找人跟着我吗?”
“是找人跟着高辛夷。”他否认:“暗卫说恰巧你今日也来,我顺路来看看。”
“兄长从城外回来?西北东三个城门戌时落锁,只剩南城门值守,原来南城门至东龙大街顺路啊?”
陆凝也状似噎了一下,剜了我一眼。
他看起来又想动手捏我脸,不过最终没伸过来,只是往桌上丢了个东西。
“去了临安城,满城都是小玩意,顺的。”
是一只做工精良,栩栩如生的小鸟,摸一摸头上的鸟冠,竟然还会扇翅膀。
我眯了眯眼,有些爱不释手。
淡淡的讥讽声传来:“这会儿不伶牙俐齿了。”
我捧着小鸟,装糊涂。
他最近似乎热衷给我送东西,从那对东珠以后,我还在谢府收到过他派人送来的一盒稀罕棋盘。
虽然没署名,倒也不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