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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单亲母亲带两子的阵容（第1页）

高岳在村子里待了五日。刚开始，他随同高晓明进山，共同射杀了一头足重上百斤的野猪，然后又一同下田劳作，深刻体会了农民生活的艰难困苦。他们一同清理田间杂草，上山砍伐木材并搬运回家，傍晚则前往水坝嬉戏畅游。高岳特别喜欢游泳，因为住在县城的一大憾事就是没法随意地享受清凉的水面，毕竟一整个夏季，乡下孩子们都会在池水中尽情欢乐。他们比赛泳姿、较量憋气时间，或是比拼谁捕获的鱼儿最多。这里的小型水库和池塘对孩童们来说都足够小，年幼时便在家长引领下游水洗澡，长大后才会相约到较浅水域嬉水。尽管其他地方的情况高晓明并不清楚，但他深知这些年村里从未发生过淹死事故。即使有人落入水中，也会快速获得营救。那天傍晚，高岳意犹未尽地跳出水面，踩着泥土回到岸边，“这里的水太少了，游的不尽兴！”虽然这已是他们三个水库里水量较多的，但仍不足以满足人们任意戏水的要求。高晓明没有下水，而是在附近的水塘专心致志捕捉河虾，更确切地说，是捕虾。有句俗话这样说：涨水抓鱼，落水捞虾。因为虾生活在水底层，当水面下降时，更容易捕捉到它们。这地区有两种虾，本地的小河虾个头虽小，口感依旧甘甜，而小龙虾则是外地品种，原是入侵物种，但在美食大国大中华面前，不论是什么食材，都抵挡不住被大快朵颐的洪流。小龙虾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便迅速占领了小摊，从野生到养殖，它已经成为人们桌上的固定节目。小龙虾在温暖时节最为活泼，要捕捉它们需要找寻芦苇丛生、水草丰茂之地，简单的鱼竿即可，或者勇气过人者直接徒手也能擒住。高晓明嫌携带鱼竿麻烦，全凭一手之力，只要巧妙躲开前方一对大钳，便能大获丰收。听着高岳的嘀咕，高晓明说：“村里快两个月没降雨了，等田里干旱不堪，还得放水到水库来灌溉，如果再不下雨，今年的庄稼收成必定要受到影响。”这让高岳瞬间焦虑起来，他情不自禁地问：“那么，该怎么做呢？”高晓明回头注视着他，默默抛给他一个无声的眼神让他自己深思。怎么做？人力总有穷尽的时候，怎么可以掌控天公的阴晴？实际上，在一九五八年那个夏季，吉林省已经率先在国内进行了首次空中降雨尝试，并取得了成功。然而，这里虽然干旱，却还没到颗粒无收的地步，况且属于局部性旱灾，因此未动用这项技术。听到这样的解释，高岳嘟囔了几句，不再提起降雨的事，但仍目光聚焦在那小小的水坝上，忧虑在心。他自幼在村庄成长，亲眼见证了村民们为土地和水源的争斗。他预感到未来Village一定会有一场纷乱，高晓明虽手脚灵活，却担忧他的冲动行事，所以提议说：“到时候，你何不到县城暂住几天呢？房子你也快装修完成了，应该过去看看。”这话使高晓明一愣，旋即理解了父亲的想法。高岳继续补充：“你也得回家住几天吧，上次你在旅馆住宿，我们都不自在，感觉与你有点生分。”高晓明同意地点点头，“好的！”事实上，他在盘算到时候是否避开这样的冲突。争抢水源他并不愿意参与，自己仅有的农田也不需要那么多食粮；然而，生活并非只为自己，家中有父母、伯父等亲人，他们可能会被卷入这场争端。到时候，置身其中难以置身事外，但如果情绪被撩拨失控动手打架怎么办？以往的经历让他深知这一点——再出手就显得不那么合理了。因为平能把握力度，但愤怒之下很可能失去分寸。最终，为了避免意外，他认为先避一避更为稳妥，毕竟只是短期的事。讨论完此事后，高岳探头观察高晓明的捕获，见桶中已有半桶小龙虾，立刻赞叹道：“厉害，用手就能抓那么多！看来成果丰盛嘛。”“差不多能装一餐了，走吧，回家享受小龙虾盛宴！”高晓明愉快地说着，停止捕捞，提着桶准备回去。虽说半桶龙虾看上去颇丰，实际加工后的分量不多，去除头尾剩下的肉并不多。回家后，他俩坐在井旁开始清理小龙虾。看着井水依然满满，高岳满意称赞：“你的井打得好啊，干旱时期也够用，总是不愁饮水的问题。”高晓明微笑，当初正是预见夏季缺水，才会决心打井储备，而且自家与村落老井路途遥远，频繁挑水确实不易。他想到村里公共资源——老井日渐见底，心头不免有些黯然。那时不只是水源，甚至老井里的水也可能成为争议的焦点。清晨四五点钟就有早起的人来取水，满载而归后又急忙返回安睡。若是谁晚起，则常能看到井已干涸。井水水质混浊，带回后需要静置才可饮用。早年间，高晓明已经开始节约使用水。洗米水用于浇灌，洗澡后的水也用于浇灌植物。如今在家洗涤更有乐趣：他提起一大桶，在花园角落里洗净自己，顺便为花草滋润一番。他在院子里种着茉莉、茶油和一圈沿着围墙生长的丝瓜，青绿色的叶子，金黄的花朵及条带状的丝瓜使院子充满了生机。晚餐上主角无疑是香辣小龙虾，清洗干净的龙虾放入油锅煎炒至熟，佐以大量辣椒、大蒜和生姜提味，一道难得的美味就此诞生。高晓明取出自酿米酒，为哥俩——高岳与许小美各斟一杯。享用小龙虾的最佳伙伴是清凉的啤酒，不过他家中并无储备，少许的米酒也同样适宜。晚餐后，高岳就要回到城里。这些日子返回村子算是一段难得的休息，但回去之后他还得专心学习。得益于天然的机会，高岳可以直接到警察局实习，观看警方办理各类案件，并记住每一个步骤的过程。离开前，高晓明为他准备了一大包行李：一只野兔、一个西瓜、几瓜甜瓜，还有一些风干蔬菜，当然还有一车季节新鲜农产物。眼看着满载着各种礼物的自行车，高岳心中交织着无言的无奈和喜悦。在他来到后的第二天，他们一起捕获了一头野猪。天气炎热带不走，所以决定分一部分自己留下，剩余则送予亲友共享：高晓明父母、婶婶和这里的一些远亲们都得到了馈赠。高岳虽然有许多亲戚，但大多是疏离的关系，父亲原本有个兄弟却在那段艰难时期早逝，母亲也不是本村人而是来自别村。临别前，他说：“高晓明，等我回城里会再找时间来找你玩的！”接着向他眨了眨眼，示意他们的秘密约定。"嗯，我找时间过去。”他们达成共识后，高晓明目送着他离开，直至他在炎炎日头中消失在视野内。夏季炎酷如斯，想要出门要么早要么迟；即便是在小富山，也只有晨昏时分方能伐木，以确保村民们免于中暑劳累。高晓明不愿别人受累生病，自己还要花费人力物力照顾。因为大多数果树需等到明春种植，推迟伐树也不算太紧要。在目送高岳渐行渐远，直至他离开村外前往城区的路途中，高晓明关切地提醒道：“路上小心！”只闻其声未见身影，但似乎听到了远方的回答。然而，在高岳离开之后不久，村里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每个人都露出几分焦虑。由于炎热，高晓明暂时中断了在小富山的伐木活动，以给人们一个十天半月的小憩时间。实际上，随着天气日益干旱，田地急需早晚灌溉以防作物晒蔫。尤其是稻田，插秧期的水分已逐渐干涸，在植物成长关键阶段，不得少水。因此，村民们开始谈论着如何轮流补水灌田。一天接近傍晚，高晓明对许小美提议：“明天带你去城里拍照吧！”许小美闻言一愣，然后流露出渴望之色，“好啊！我一直想拍个照片。”事实上，虽然生活水平有所提升，但在村里，并非每对新婚夫妇都能到城中相馆拍照留念。他们的婚礼至今还没拍下一张全家福。但在农村，若谁曾进城摄影，那消息必定迅速传遍整个社区，成为村民间的话题。高晓明补充：“你一会儿收拾妥当，多带两身衣服，可能要在城里停留两天。”夏日炎热，每日换洗是必要的。出于本能，许小美回应道：“要去城里住宿，家里的牲口和菜怎么办？正好村里这几天计划放水灌溉，这时间外出不大合适呀！”对她而言，拍照当天来回才更为合适，以免影响家里的农活。面对此景，高晓明解释道：“蓄水池里的水已经快枯竭，到时候大家都会争抢用水。我要在这里出面解决，否则事情会更容易闹大。”他拿起旁边一根粗大的枝干，在许小美面前轻轻一折，使其断裂。接着他又说道：“都是同一个村子的人，若是我的动作过大，伤及他人或家畜菜地就不太好。至于那些，你就让哥哥去照料，小富山那边的池塘尚存水分可供灌溉蔬菜，家里的井也未干涸，如果你们家里缺水，也能来这里取。”看着断掉的枝干，许小美心中略感不满，嘟起了嘴。他们原本生活困难，过去在这种情况下总会吃点亏，如今嫁给高晓明期望能有所改变，可没想到他会选择避开。她的骄傲内心不服气，却又担忧过高晓明会出手过重，伤害到他人。这段时间，她也学了一些基本功夫，觉得对付这类场面不会像以前那样受欺凌，于是她说：“那就你一人去县城，我留在这儿。”听闻此言，高晓明微微沉下脸，上辈子由于他的个性强硬，以及许小美的，两人的婚姻并不和谐。他这次决心改正，尽力去善待许小美，而她享受安宁日子之后，脾性虽收敛许多，变得温顺，但仍无法掩盖原有的刚硬本质。他的一丝愤怒，许小美自然感受到了，赶紧谨慎地看着他，矛盾的表情中，她选择了妥协：“好吧，我听你的。”对于只有一亩田的现状，能否保住水源并非头等大事。他们商量定论后，许小美开始整理衣裳，她刻意将当初在广州购置的漂亮裙裳带上。那些美丽的裙子，她只曾在做样品让董飞霞裁剪后穿过，遗憾的是，能穿上它们的机会并不多。劳动时自然不愿穿着它们，即便穿上也可能不如长裤舒适，裙子会被草割伤，还极容易引蚊子，奇痒无比。收拾过程中，许小美想起两天后的市集，迅速起身出门，直到跑出家门才大声提醒：“我去师傅家一次！”半小时后，许小美返回，满面笑容，建议高晓明：“明天我们要多准备一些衣服去集市卖！”董飞霞已经帮她们制做好一些成品衣，不过主要是附近的市集交易，很少运往县城。她不想虚度这数天时间，于是打算带些衣服到市集展示并售卖。她进一步提出：“还有一些蜂蜜，我们也一起带上卖吧！”高晓明听完计划后并无异议，随即开始收拾蜂蜜，蜂蜜已封装在坛子里，只是暂时还没有销售的机会。次日一早，两人整装待发，途径玉家宅子时，许小美与哥哥道别，同时递给他院子的钥匙。张成远心甘情愿助其一臂之力，上次的互助使他获得了工钱乃至一块电子手表。他非常珍视那块手表，干活时总舍不得佩戴。完成安排后，他们径直走向老村庄，然后从高守旺家取出一袋衣物。有了这些，高晓明与许小美离开村庄便有了绝佳的理由。自行车前部的铁丝筐装着蜂蜜，而衣物绑在横梁上，许小美好像个小公主般坐在后座，背包在肩头挂着，双手环抱住高晓明腰部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