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汐微惑,景嘉珩垂首沉默片刻,才继而解释:“她在五年前便病逝了?。”
五年前,正是他离开云舟的时候。
慕汐隐隐猜到他离开的原因。
“五年前,她身染痨症,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不到半年人便没了?。我和她虽是同父异母,可关系却很?是要好,她故去后,我再没法儿?留在云舟,便背起行囊去了?半榆关。”
墨色已?染遍天?穹,山洞亦是一片漆黑。
慕汐听着他的话,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生老病死,原也无可避免。
缄默半晌,慕汐方低声道:“不论怎样,我相信她始终希望你能一世幸福安康,而绝非一直沉浸在她逝世的苦痛中?。”
景嘉珩深深地吸了?口气,微微笑?道:“这句话,同样给你。”
慕汐闻言,微怔。
片刻,她才恍然大悟,旋即莞尔道:“是。”
郦京。
和政殿偏殿。
郦璟笙轻轻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眸,望了?眼对面那执子未落的人,只见橘黄色灯光下?,男人的银发染了?层淡淡的光晕,顺着那微蹙的眉间往下?看,他眼里的疲倦显而易见。
现下?已?近子时,可他仍未有丝毫要睡的迹象。
原来管砚所言,当真不假。
从见到自?家舅舅那满头银发的一刹间,郦璟笙惊诧地道不出半句话。
他本以为裴行之顶了?天?儿?也只是对那姑娘多了?几分好奇,毕竟她一路过关斩将,能在越州那般的险境底下?成为一个扬名天?下?的医师,真真是有几分本事在身的。
却不想,他竟用情至此。
恰在此时,管砚照例端来安神汤,向郦璟笙回了?句:“陛下?,殿下?睡眠不大好,现下?很?晚了?,这棋局怕得明儿?才能陪您下?了?。”
郦璟笙正要说话,裴行之却一脸烦躁地摩挲着手中?的棋子,面色阴鸷地道:“本王还没说要睡呢,你何时变得像个老婆子一般,成日里只知?道催这催那的?”
管砚垂首低眉,挨下?裴行之这话,并未有一丝怨怼。
郦璟笙起身笑?道:“舅舅,时辰确实不早了?,朕也有些倦了?,您退下?回去歇息吧!”
裴行之闻言,只得把棋子扔回棋盒,掩下?眸底的燥郁,淡声道:“罢了?,这是个死局,不下?也罢。”
郦璟笙低头看了?眼棋盘,出路虽皆被堵死,可亦绝非是盘死局,便不由?得笑?道:“舅舅鲜有轻易说放弃的时候,怎的今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