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窸窣着,偶尔他碰她一下被子,她便吓得屏住呼吸。
他真要是靠上她,她估计也逃不掉……
然后,她的耳边一痒,是他的手指擦过,立时,她瞪大眼睛。
“你……”她嗓眼儿里挤出一个弱弱的音调,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是她自己说回来跟他的,一次两次的他没动她,并不表示每次都会放过她。
“别动。”他道声。
简单的两个字,有些略略的沙哑。
袁瑶衣当然不会动,她已经贴着墙了,还能去哪里?
接着,她试着自己的耳朵被塞上软软的一团,而詹铎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摁了摁。
原来他是想给她塞住耳朵,因为隔壁的呼噜声太大,让她睡不着。那么,他刚才在身后的动静,其实是从枕芯儿里扯出棉絮。
“这样是不是好些了?”詹铎问,手心中还有另一个棉絮球。
袁瑶衣是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但是的确是弱了一些,便轻轻嗯了声。
“你转过来,那边也塞上。”詹铎道,手指点了下她的颈侧。
袁瑶衣缩了下脖子,才缓缓转了个身。如此,便与他侧躺着面对面。
昏暗中,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轻轻扫过她的鼻尖,有一种独属于他的冷感。
她看见他的手过来,将另一个棉絮球给她塞进耳中。
“我没想过会这样差,”詹铎轻道,细长的手指堵着女子的耳眼儿,“要不,待明日换间房,去上面的大房间。”
袁瑶衣还是能听见他话的,小声回了句:“普通人都是这样的,不必换房间,万一惹了人眼。”
听着她轻轻柔柔地话语,詹铎能感觉到她的那份坚韧。她很懂事,又聪明,所以就会更加心疼她。
“睡吧。”他道了声,指尖点了两下她的颈侧。
袁瑶衣重新转回身,面朝墙里。
棉絮堵住的双耳,让隔壁的呼噜声小了很多,但多少还是能听见,尤其是那种有节奏的起伏,实在忽略不了。
正想着,忽的耳上落下什么,将整个耳朵罩住。
是詹铎的手,他给她覆在耳上,遮挡声响。掌心温热,不轻不重的……
。
运河一路南下,船在每个渡头都会停靠,卸下货物,当然也有新的货物上船。
人亦是。
原先,从授州上船的人,有不少中途下船。这几日的功夫,袁瑶衣倒是认识了几个人,因为她瘦小,很多人以为她是个半大小子,早早出来学本事,也就对她多少照顾些。
至于詹铎,他性情自来清傲,身上带着一股拒人的气质,反倒少有人和他走近。
“你那东家看起来话少,又不太好接近的样子。”在船上做工的大叔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