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此时的面色已经是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浑身肥肉都因为疼痛而颤抖不止。
好不容易站起来,却连稳住脚跟都显得有点困难,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忍着浑身剧痛,嘶声先喊了一声:“都特么的给老子退下!”
等一伙仆役稍稍让开一条道路,掌柜的这才在店小二的搀扶下艰难的挪动脚步,一瘸一拐的上前。
面色不善的紧盯着这位公子哥,声音略微颤动的问道:“还没请教公子尊姓大名,不知您此番征用此地,究竟所为何事。。。”
但李斯文只是微微侧过脑袋,冷冷的瞥了掌柜一眼,实在懒得搭理他。
进山的那群纨绔,时机能抓的这么好,药王才现身就领兵进山,明摆着就是这座酒楼悄摸放出去的消息。
曾经因为信息泄露,被骚扰电话气到注销手机号的他,对于这种毫无底线,肆意泄露客人隐私的店家,实在是生不出半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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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淡淡道:“全员戒备,封锁门口,不许任何人进,也不许任何人出。”
得到命令后,二十个膀大腰圆的扈从纷纷起身,解下身上厚重的外袍,露出其下掩藏已久,寒光烁烁的铁甲。
再配合上那一个个杀气凛凛的气势,原本躲在人群后面,心里早就忐忑不安的几个店小二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有几个胆小的直接就瘫软在地。
他们就说这群人看起来就奇怪吧,一个个膀大腰粗的,原来是衣服下面穿了层铠甲。。。
掌柜瞪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目送两个身披重甲的持刀扈从走去门口,牢牢守住。
又转动目光,悄悄扫了一圈这群神情冷峻、面沉似水的甲士们,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掌柜闭上眼睛,努力告诉自己这群人自己惹不起,这才勉强将心里汹涌的愤怒稍稍平息了几分。
过了好一会儿,掌柜的这才扶着胸口,步履艰难的向前挪动脚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吃力。
终于走到距离李斯文不远的地方,停下身形,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小人曾有幸任淮安王府的管事一职,前些日子奉王府之命来此兴办酒楼,宣扬圣上隆恩,泽福山中百姓,还没请教公子名讳。”
说话间,只觉得一阵心绞痛,眼前发黑,用不上力气。
虽然现在他还不清楚这些人的来历和意图,但曾任淮南王李神通府中管事的他,又如何认不出这些人身上的铠甲样式。
黑衣玄甲,这种独特的设计,只有圣上亲卫还有赐予给各大勋爵的披甲扈从才有资格配备。
而且看领头这小年轻更是气度不凡,面有华贵,想来,应该是长安城里那户大族家的贵子,此番大概是乔装打扮来此游山玩水的。
只是瞧他这般兴师动众的封锁住酒楼,也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不过嘛,既然这个公子选择亮出这群持刀扈从的身份,想来也是在暗示自己,希望自己能积极配合。
就在掌柜暗暗思忖的时候,李斯文同样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淮安王。。。原来这些人是李唐宗室手下的人,难怪能在这穷山恶水里站稳脚跟。
蓦地,李斯文忽然就明白了,难怪刘伯钦会对这家酒楼的安全性如此深信不疑,原来是他隐隐打听到酒楼的背景。
毕竟,那些层级不够的也调不来多少人马,也打不过这家酒楼的兵力,而那些打得过的,层次也就够了,自然清楚这家酒楼背靠着李唐皇室这棵大树。
除非是脑子进水,活得不耐烦了,否则不会跑来这里寻衅闹事。
念及至此,李斯文暗暗点了点头,稍作沉思后便缓缓说道:“原来竟是王爷部下,失敬失敬。”
虽然嘴上说的客气,但他却没有半点起身聊表敬意的意思。
李神通本人都死了快两年了,哪里还有什么威风。
就算是王府如今的现任管事,见了自己也得客客气气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更不要说眼前这种明显是受了排挤,只能灰溜溜的躲进这穷乡僻壤里,凑活过日子的失败者。
而一旁的掌柜眼神死死盯着这人,他竟然一点也不在意王爷威名,心里不禁涌起一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