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时鹤已经站在窗前,静静盯着外面白雪飘落。
时鹤穿着白色亵衣,身上披一件长袍,长身玉立。他向来衣着一丝不苟,这样衣冠不整的模样还是头回见。
时鹤转过头来,灰瞳寂寂。
自醒来之后,他再没有把面具戴回去。
“你起啦。”青青道。
“嗯。”时鹤敛眸,转身走回床边。
“今年的雪下得真迟。”青青支着脑袋望向敞着的窗子。
北境的每年冬日都不缺雪天,但青青还是每年见了初雪都会很开心。
“从前待初雪下得厚了,我就会与其他师兄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打雪仗可热闹了,不过师兄们都会让着我……”青青絮絮叨叨地说起在外门的日子,语气颇为怀念。
如今在苍鹭院,他是不指望时鹤能陪他堆雪人打雪仗啦。
时鹤靠在上床,垂眸不作反应,不知是否在听。
青青看向他,终于说起了与时鹤的往事,“有一年的下雪天,我还遇见师兄你啦。”
“你可能不记得了。”
时鹤眼波微晃。
“你那时候可凶了,你是这样的。”青青用两根手指按在眉头,把眉毛往下压,学着时鹤的模样道,“走开!”
时鹤终于抬起头。沉默片刻后,他指了指屋内的书架。
“什么?”
“第五层第二格的匣子。”时鹤言简意赅。
青青依言走过去,拿起那乌木匣子,“这个?”
他正欲拿过去给时鹤,却听他道:“打开。”
青青照做,打开匣子,里头躺着的是一枚圆球。
动作间,圆球滚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青青惊诧又迟疑道:“我的陶响球?”
青青拿起陶响球确认一遍,确实是自己儿时玩的那个。
“怎么会在师兄你这?”
时鹤只道:“捡的。”
青青竟生出了些“受宠若惊”的情绪,想不到时鹤竟还会主动捡东西,还保存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