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信件展开,正是温家送出的,推迟婚约的信封。
“婚约不能推迟,反而要提前。明日就办。”
“什么?!”大夫人一惊,温夏蝉也愣愣抬头,看向宋谦言,只见宋谦言斩钉截铁,坚若磐石,绝无动摇之意。
温夏蝉终于起身,袅袅走到宋谦言身边,“你还要娶我?若这次温家不能善终,那便要连累你啊!”
“若温家不能善终,你却已嫁入宋家,便是宋家的人了,可少受牵连。”宋谦言拉住温夏蝉的手,深深地望入她的眼睛。
几秒后,宋谦言将温夏蝉放开,恭敬地对温家主君和主母道:“其实我想提前婚事也并不是只为了夏蝉和自己。温府如今遭祸,人尽皆知,不仅是登州,京城,连津州都传来消息,说是有天家的人暗地里探查,弄的人心惶惶。越是情况危急,越要镇定自若,他们想看我们害怕恐惧,我们便不要如他们所愿,我们要张灯结彩,敲锣打鼓,欢天喜地。”
“再者说,天家只是派摘星司的人前来询问,陛下并没有下旨抄家,这个时候,若我们闭门不出,反倒显得心虚一样,若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官家反而会觉得,温家问心无愧,光明坦荡。”
温守仁和大夫人对视一眼,各自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宋家这门亲是从头到尾都是大夫人张罗的,可事到如今,他第一次感觉到这门亲事找的好。有了宋家这个女婿,对他是获益良多。
大夫人听了宋谦言的话,眼眶都不自觉的红了,世人皆趋利而行,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是宋谦言因为这次风波退婚,她也绝不怪罪,没想到,宋谦言竟然跑死了一匹快马,只为给温家一份助力。
“好孩子,一路上你也累了,快坐下。”
宋谦言拱了拱手,在大夫人身边坐下,他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温毓瑶,“温三姑娘不必忧心,水到桥头自然直,会有办法的。”
“多谢宋公子宽慰。”
温毓瑶虽是这么说着,心中却无法轻松起来。温守仁的种种表情言语行为都像戏曲一样,一遍遍在她的眼前重播,着实让她有些累了。
“既然定了明日便启程去津州,那女儿先回去休息了。”
温守仁和大夫人自然不会不允。
回去路上,天色已经很晚了,月底晚风凉爽,一轮悬月挂在天边,温毓瑶的脑袋很乱,津州、参本、暗通书信、易家……种种挥之不去,让她有些头疼。
突然,温毓瑶听到几声短促的布谷鸟叫声,三长一短。
温毓瑶停住脚步,四处张望了一下,周围没有人,她吩咐道,“秋桑,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
秋桑想着这是在温府,自然没有什么危险,便退下了。
秋桑刚走,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身影直接翻了院墙进来,在温毓瑶面前跪下,右手握拳,虚扣在胸口。
“夜阑。是有什么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