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吉姆身为安德烈的副官深知自己的长官没有口腹之欲,是的,不是口腹之欲淡而是没有。
打仗作战期间用营养液解决可以理解,可安德烈连生活中的一日三餐都是营养液,他甚至连皇子的府邸都很少回去,军部的工作室后那二十平米不到的休息室就是他休息的地方。
这威夷果是给谁吃的不用说都知道。
还让他堂堂一个少将副官守在门口寸步不离保护,这真是闻所未闻!
他家少将对珍贵的雄虫也是不假辞色,那只雌虫,凭什么!
他一点都不想守在这里,他想跟在少将身边,不知道少将这一个多月都遭了什么罪。少将能平安归来简直是万幸,但吉姆知道有很多家伙恨不得少将以死谢罪,因为一次救援失败其余所有的战绩都不足为重。
少将为帝国抛头颅撒热血,这一身伤疤换来的功绩竟然比不上一只雄虫!
若不是因为少将皇子殿下的身份在这……
吉姆狠狠皱眉,咬紧牙关。
那些虫一遍又一遍地来催,他着实拦不住只能敲了门。
这次军团里来的虫只是少数,大多都是陛下的私兵。
他拦不住陛下的私兵。
少将从无败绩,每次行动完美的都能成为教科书上的范例。他是被身份尊贵的皇室殿下,也是百战不殆的帝国利刃,锋芒毕现、无可阻挡,光彩熠熠、万民仰望,可偏偏一次救援行动的失败将这一切都付之一炬。
都怪那些自大愚蠢的雄虫!若不是因为他们自以为是不停安排,根本就不会出现意外,少将也不会被殃及九死一生沦落到垃圾星上!少将救了那些雄虫,可他们非但不领情反手倒打一耙。
这飞来的横祸泼了少将一头脏水,煽动不知情民众的舆论盛嚣尘上,少将已然被推到了浪口风尖之上!
他担心少将,此刻他该和少将待在一起而不是守着这个连脸都没看到不知道姓甚名谁的陌生虫!
可是他又不得不听少将的命令。
吉姆急的简直是团团转,奈何安德烈的命令如同金钟罩死死将他扣在原地,他盯着紧闭的房门闷声,内心期盼着少将能如往常一样化险为夷。
房间内的温漓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有一位少将副官对他满腹牢骚,他正专心致志地洗着澡。
浴池的水换了三遍,他足足洗了三遍。半年垃圾星的生活让他觉得自己差点都被同化,他用力搓洗着自己的皮肤直到感受到一片刺痛。
细密的血珠掉落在浴缸中洇出淡淡的红,随后散去,恍然发现肩膀那块已经被搓破了皮,双手也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发了皱,皱皱巴巴有些丑。
温漓抿唇,终于从浴缸中起身。
水珠顺着发梢滚落被厚实的白毛巾吸收,他裹紧浴袍的带子。
衣服有些大了。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有些陌生,他一向很瘦,现在更加瘦了,所幸精神还不错。
看着镜子里显得陌生的青年,温漓缓缓扬起一个笑容,僵硬又陌生,热气将镜子熏得花了,他伸手擦了擦,再次对着镜子里的人影露出一个笑容。
这一次笑容自然了许多,温漓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
发梢落下的水流到脖子里有些痒,他把毛巾翻了一面吸水。他没搞懂吹头发的机器怎么用,害怕把东西弄坏了,他头发不长毛巾擦擦也能干。
推开门,安德烈已经走了,房间里头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
温漓垂眸,压下心头那一点失落。
安德烈是皇子殿下此刻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刚刚陪他那么久已经很好了,做人要知足。再说了,谁能像他一样能和皇子殿下做朋友?那可是日理万机的皇子殿下!
温漓在沙发上坐下,靠椅上有个软垫,靠着背后很舒服,他再一次感慨服务周到。
环顾四周,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茶几上。
茶几上多了一盘切好的水果,一侧的垃圾桶中静静躺着一条苹果皮。
入口,甜,脆。
很像他曾和安德烈顺嘴提过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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