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也就意味着,只要钱炳德还是省委书记,唐斌还炙手可热,自己就一直会得到这个省委常委、秘书长的眷顾!哪怕这个眷顾出自于迫不得已。
也许这个令人作呕的官场,就是这样等价交换、尔虞我诈。
也许身处这个官场,只有融入它,适应它,才能走的更远!
杨兆文不会对外说,唐斌也不会对外说,至于韩云辉,更不可能说出去。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适应力强,一切都会偃旗息鼓,风平浪静,甚至还可以再进一步!
“云辉……”,温言奇开口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明天你回去,搞清楚杨兆文晚上在哪里!”
“好!”,韩云辉应声而起。
“我问清楚了直接给你打电话!”
韩云辉的车悄无声息的滑走了,尾灯逐渐消失在远远地山凹处,留下一道似有似无的暗红色光线。
温言奇裹了衣服,直愣愣的倒在床上。眼睛闭上,脑子里就开始闪现几天来的场景,蒋利明的阴阳怪气,卢增的火冒三丈,闫鑫的推心置腹和那个女人的关心语调,甚至那个硬的要死的板凳,都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怪物,扑面袭来!
烦闷不已,只好睁开了眼睛,月光正好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映照在脸上,寂静无声。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仍不见谭原的踪影,绍刚要打电话,却被温言奇拦住说:“谭哥比我还着急,现在不回来要么还没见到王力,要么王力还没有联系到对方。再等一等……”。
绍刚只好作罢。
温言奇心里已经笃定,今晚务必找到杨兆文,将东西放到他面前,剩下的就是杨兆文的该着急事了。至于谭原,能打问到详细情况最好,问不到也没有关系,无非是降职、撤职,调离等等。
但只要今晚杨兆文那里急了,这些莫名的处分几天之内就会烟消云散!
温言奇甚至想,去完杨兆文那里,就给那个任处长说一声,要回长林去,不明白你们拖这么久是什么意思,还要查我,拿出证据来。拿不出来,我就要向省委告你们滥用职权!不要以为纪委无人监管就可以为所欲为,动不动打个组织的名号唬人!他妈的,组织这个词,我也常用,难道我口中的组织和你们所说的组织不是一个东西?
笑话!
如此一想,心里顿时觉得无比轻松,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叫来了服务员,把早饭端来,老子要吃饭!
看着狼吞虎咽的温言奇,绍刚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敢问这半晌,温言奇究竟收到了什么信息,只好默不作声的将一碗粥灌进肚子里。
天气很好,少有的晴朗。
温言奇伸了伸懒腰,虽说昨夜没怎么睡觉,但此时倒不觉得累,反而有些精力充沛的意思。
就问绍刚,要不要出去走走?
绍刚说:“听你的,我的任务就是陪你!”
“那好!陪我上山!”,温言奇笑道。
温言奇大踏步的走在前面。春日的山里,百花争艳,万里无云。空气里透着芳香,一阵一阵的拂面而来,温言奇大口大口的吸着,似乎将整个身体里的杂质都呼了出去。
片刻过后,绍刚已经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观园也成了一个小小的点。
远处朦胧的明都市尽收眼底。每次回来不是家里就是省政府,或者哪个厅局、酒店,来来去去的就那么几条路。仿佛十几年来,那个熟悉的明都也就那么几条街道而已。现在再看,大的了得!
依稀记得省厅是在东北方向,靠着海悦酒店。海悦的楼很高,一眼就能辨别出它的富丽堂皇,可省厅却被挡住了。整个市里笼罩着一次雾气,可春日里万里无云,哪里来的雾气?那就只能是烟雾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每个大城市都有这样的烟雾,待在城里看不清,一站高些就像包围了整个城市。想来明都人真是可怜,每天呼吸着糟糕的空气,还在为家在省会而高兴不已。
长林又何尝不是?只不过那层烟雾淡了些,明都的黄,长林的是白里透黄……
想来长林人也逐渐变得可怜,可那些县市的人却打破了头似得往长林挤!
这样一琢磨,还是云州好些,按自己这个走法,想必已经出了城,还不是麦田悠悠,青草芳香?城市里赚了钱,转头就住在乡村里,乐此不疲。
不过,一想起云州,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云州人很好的,比市里那些人实诚的多,能喝、能吃、能帮人。可自己分明又被云州人告了!而且还不止一个,是一帮子人。他们后面可能还有更多的云州人,在绞尽脑汁的挖掘自己可能犯的错误……每找到一个,递上去,就有人总结了、分析了,写了信告了。
当然,还有韩云辉这样的云州人,为了自己的事,不惜与杨兆文摊牌,甚至付出自己的政治前途……
温言奇摇了摇头,日头高悬,远处的烟雾愈发浓重,最后,连海悦那幢高楼也看不见了。
绍刚气喘吁吁的走来,双手撑了腿,断断续续的说:“走的太急了,也没带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