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我们会核实……”闫鑫说道。
温言奇说:“应该核实。问韩云辉就都清楚。”
两人一时无话。
半晌,闫鑫又问:“既然你知道这是一笔钱,而且郑延凯是出于行贿的目的,那你为什么不交给纪委,或者打入廉政账号,而是交给政府办公室?”
温言奇无奈道:“当时我刚到云州县工作,而且正值查封小型煤矿的关键时期。一个不认识的人,突然送了一笔钱过来。实话说,我觉得交给纪委,不利于以后开展工作。”
闫鑫问道:“你拒绝腐败,不更好的说明查封小煤矿的决心吗?怎么能不利于工作开展呢?”
温言奇说:“你们现在也知道,这些小煤矿连手续都不全,却能存在这么长时间,这正常吗?但它的确就存在下来了……我到云州也就几个月,县城小,人员关系复杂,话传话肯定就会走样,人言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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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闫鑫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道:“不愿意得罪人……不愿意做拒腐模范。”
“也不能这样说……”,温言奇一时语塞,可不这样说,又能怎样说?当初不交给纪委,其实就是这样想的。那郑延凯能给自己送,就不能给杨兆文送?不能给李辉送?甚至给马宁波送?那些矿多半都是批条矿,又是怎么批下来的?省里的人有没有问题?市里的人有没有问题?
若是立即交给了纪委,传了出来,名号是有了,难道不会被孤立?全县只有你是拒腐标兵?那这些没手续的煤矿,如何能存在这么久?
“那还能怎样说呢?”闫鑫显得很有耐心,也很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温言奇沉默了。自己担心的那些,是众人皆知的问题,但偏偏上不得台面。因为你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就算有证据,也不可能在这里说。十几二十几年前的事,说了,有没有先不论,干嘛要去做得罪人的事?
但不说下去,就要承认闫鑫所说的怕得罪人,不愿意作拒腐模范。这个圈子谁会傻到上赶着得罪人?谁又会傻到不收还要大肆宣扬?这都什么年代了?
可偏偏这个年代又是,怕得罪人,不敢大张旗鼓的拒腐防变也是一种错误……
突然想起来作秘书时,给厅长们写述职述廉报告里最后一条就是思想认识不高,碍于情面,收受土特产……在秘书们的笔下,所有的厅长每年都要犯这样的错。反正交上去也没人看,都写了十几年了,没想到,现实今日,居然叫抓了个现行。
明明退了钱,却不坦荡,甚至还有些做贼心虚。
这不正是自己笔下的思想认识不高么?
再看这两个人,卢增虽说动不动就发火,却是个没有心机的人,或者说他的火都有可能是装的。闫鑫就不同,话虽不多,但一条路走不通了,就能立即返过身牵住你的另一个要害。
这才是真正需要防备的人。
温言奇心里败下阵来,只好说:“闫处长,你说的对,我确实有这个心理。”
“是有这个心理,还是就是这个心理?”闫鑫还要确认。
温言奇没有犹豫,直接说:“就是这个心理。”
“好……”,闫鑫点了点头。
午饭仍旧是两个菜,但多了一份蛋花汤,清汤寡水的,里面漂着几片菜叶子,一块没有打匀的鸡蛋……
温言奇只喝了几口汤,吃了些菜,米饭没有动。
闫鑫进来,看了眼剩下的饭菜,笑了笑说:“怎么不吃完呢?”
温言奇说吃饱了。
闫鑫仍旧笑了笑说:“我们这里的厨师水平一般,大家都是凑活着吃……”
温言奇不作声,心想在他眼里,搞不好想说大鱼大肉吃惯了,这样的饭菜肯定吃不下。
“这样吧,温市长,你也累了,下午先休息休息,明早我们再谈……”
温言奇一愣,还要再谈?心里不慎厌烦,便说:“我不需要休息,还要谈什么,最好赶快谈完。”
“还是休息休息……”闫鑫不由分说的摆了摆手,出了门。
温言奇只好作罢。
仍是回到了言东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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