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坊,临安城内一家有名的大赌坊。这里不分尊卑,不分贵贱,想堵就进来,至于满载而归还是被剥皮扒衣的,手气是一部分,门道也是一部分。
牛安今日手气不错,赢了点小钱,哼着小调从里头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几个平日里一起吃喝嫖赌的狐朋狗友。
这几人勾肩搭背,吹牛拍马的,好不热闹。
一人提议,哥几个高兴,可以去小酒馆搓一顿。另一个提议,让牛安请客,毕竟几人中牛安赢的最多。
牛安也大方,手一挥,“行,这顿酒钱我出了!”
于是这几人吵吵嚷嚷地寻了一家酒馆,进去点了一桌菜几壶酒,就吃上喝上了。席间,免不了划划拳,吹吹牛:这人说祖上出过大将军,跟着杨令公打过辽国人;那人说他舅姥爷的把子兄弟跟着韩世忠在黄天荡杀过金兵;又有一个说跟人盗过金国皇帝完颜亮的墓穴;还有个人说搞过秦桧的小老婆。
总之,越说越离谱。
酒过三巡,一个个面红耳赤,说话甩起了舌头,更加没着边际。
牛安嗑着炒豆子,听着这些人乱侃乱吹,心中不免觉得好笑,不由得笑出声来。
另几个正讲得起劲,见牛安发笑,便都闻声看向他问道:“牛安……你笑什么呢?”
牛安打了个酒嗝,呼出一口酒气,指着几人道:“吹,继续吹,嗳,一个个的,都说自己杀过人,放过火,偷过人家老婆……嗝!证据呢?”
几人只是口嗨,哪有真的杀过人放过火偷过人家老婆呢?自然是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牛安见几人面面相觑,笑得更开了,末了,“啪——”一声,将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吓得其他人都一愣。牛安却说道:“诸位,看仔细了……这是什么?”
众人齐刷刷都看向桌面,就见牛安将手拿开,桌子上竟然有一支女人头上簪的簪子!
“哎呀,这……这是?”
牛安打着酒嗝,得意地环视了一下众人,眼神仿佛在说:实不相瞒,依我之见,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这是什么不知道?这是女人用的簪子。”
“哎?你怎么会有这东西?”有人盯着簪子问道。
牛安对着几人招招手,示意大家伙聚拢一些。众人便都将脑袋都凑了过去。就见牛安嘚瑟道:“别人老婆头上的。嗳!”
“你言下之意……去偷人了?”有人八卦地问道。
说起“偷人”,这一个个的,立马来了兴致。竖起耳朵,打起精神,想听听牛安的“风流韵事”。
这牛安不慌不忙,看着几人,心下得意,就知道这些人都没见过大世面,什么打过辽国,杀过金兵,盗过坟墓,偷过女人,都是瞎编的。“知道这簪子是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