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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她早已辞去公职,后续的调查显示她两袖清风、堂堂正正,这桩陈年旧案早不值一提,只有见到李睿时,她才被触及情肠,口是心非地较劲。
“李董,你管得实在太多了。”她挣脱,让李睿的手空握着,像他没说完的话、没填上的尴尬句点。姚娅伸手去拉车门,李睿臂长,抢先一步按在她手上:“这么多年,我们谈谈吧。”
“这么多年,你也得偿所愿了吧?”她笑,“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么你和赵康呢?”李睿呼吸渐重,“你不认为需要给我个解释么?”
有风过,凉意入骨,他们的吐息已能团成白雾。姚娅凝眄眼前人,想起他年少时的风华,与刻下情状重合、交叠,莫不蹉跎。
连同她的爱意也如此。
“没有。”
姚娅说得斩钉截铁,第二次推开他,“李先生,请自重。”
*
李崇裕醒来时,阮绘露正趴在他床边睡着。她一手拉着他,另一只将那封信压在手下,手背的崎岖将软软的脸颊肉堆起,如半枚圆润的元宵。
他想抬手捏一捏,刚有动静,阮绘露就睁开了眼。她迷迷糊糊地看过来,声音带着欣喜:“你醒了呀?什么时候?”
“嗯,刚醒。”昏迷太久,他声音还有些哑。窗外已是暮色四合,病房安静,只有两人的谈话声,“几点了?”
“晚上八点。”
“其他人呢?”他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在公司。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医生说你要睡到明天,也不用那么多人陪着,检查一下没什么事的话,就能出院回去休息。”
她起身去按床头的呼叫铃,却因为趴久了半边身子发麻有些踉跄,顺势被他拽了一把,匍匐在胸前,与他呼吸相接。
“先不急。”他音色低沉,“信你看过了?”
阮绘露轻轻“嗯”了声。
李崇裕笑,“就没点什么表示?看来是不大满意。”
“没有!我很满意……”任是再华丽的词藻,也写不出第二份这样情深意重的书札。她心跳加快,靠近他些许,吻轻轻落在他唇角:“谢谢你。”
看他神色不动,她又吻了好几处,他还是不为所动,阮绘露恼了,支起胳膊要起来:“你得寸进尺!”
“明明是你亲得不对。”
他扣住她的脑袋压下来,唇瓣相抵,乌木沉香裹挟着她舌尖,炽热缠绵。
好一会儿,等双方呼吸愈发急促,李崇裕才放开了她。阮绘露鼻尖眼眶都蒙着一层绯色,眼睛雾蒙蒙的,红唇微张,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心间那场余震波及至此。
与其说这是个吻,不如说是他们第一次毫无阻碍地心意相通,第一次真正认识彼此。李崇裕指尖轻轻捻着她耳垂,问:“什么时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