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凯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夜魅酒吧出来的,他喝的太多了,喝断片了,记忆都碎成了一片一片的,拼凑都拼不完整。
一起喝的不省人事的,还有夏晚晚。
她比林凯文更惨,林凯文喝醉了也很“儒雅”,而夏晚晚酒量小,一路吐着回家的,几乎是每走几步就要蹲下一阵干呕,两个人是怎么挣扎出酒吧,互相扶持着走回家的,他们俩已经完全记不得了,只是幸亏记不得了,不然回想起那回忆得多丢人。
天亮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林凯文忽然从混沌的梦境里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先看见了米色的天花板,还有一盏温馨的小熊灯,镶嵌在天花板中央。
林凯文想坐起身来看清一下四周的形象,但刚用手臂支撑着爬起来,大脑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这疼痛林凯文并不陌生,是宿醉后必定经历的。
“嘶……”
林凯文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他虽然比一般人体魄强健,但对于疼痛,还是不可避免的难以承受,在那一阵疼痛过去以后,缓过劲来的林凯文才看见了自己在哪。
他的头机械地扫视着四周,看见了一个虽然小却很温馨的房间,看陈设和摆置,一看就是未婚少女的闺房,还无法摆脱那天真的童趣,紧接着,林凯文低头看了看自己,他正坐在床尾,腿上还搭着一只穿着小兔子袜子的小脚丫子。
虽然所处的环境尴尬了一点,但所幸身上的衣服还是齐全的,算不上整理,但足以证明自己没有酒后乱性,那就够了。
林凯文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那只兔子袜子的主人。
夏晚晚的睡姿十分浮夸,她一个人几乎占满了所有的床,以一种林凯文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姿势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林凯文一看见她的睡姿,就知道自己睡的有多么寒酸了,只占了小小的一亩三分地,没有滚在地上,已经是夏晚晚开恩了。
夏晚晚身上的衣服也很整齐,林凯文一阵庆幸自己喝醉了以后没有饥不择食,不然不知道要怎么向她交代了,一种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的心情,从林凯文心底蔓延开来,其实酒后乱性滋味也不错?
林凯文被自己的想法着实吓了一跳,自己别是个禽兽吧。
他看着夏晚晚使劲摇了摇头,堂堂叱咤风云的林总裁,第一次面对女孩子露出了质疑自我的表情。
“算了,先去洗漱吧……”林凯文觉得自己再想下去,就要脱离现实了,他扶着自己的脖子,不经意地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将夏晚晚的脚从自己腿上蹑手蹑脚地拿开了,然后做贼般地向卧室房门走去。
正当要开门的时候,林凯文背后忽然传来一声人醒时发出的呓语。
他背影一僵,心里大叫一声不好,下一秒,就被夏晚晚羞愤地用枕头砸到了后脑勺。
在一声撕裂清晨宁静的尖叫声中,隔壁正在为儿子准备早餐的少妇被尖叫声吓得手一抖,刚煎好的鸡蛋掉在了地上,少妇心疼地蹲下身将蛋夹了起来:“一大早鬼叫什么,吓死个人了!”
与此同时,林凯文摸着自己红肿的一侧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夏晚晚。
“你这个臭流氓,流氓!”夏晚晚怒不可歇地揪着林凯文的衣领,激动地两眼通红,跟兔子一样,下一秒就要用兔牙咬住林凯文的脖子撒气了。
林凯文低头看着暴怒的夏晚晚,心里划过一丝叹息,他一只手提着夏晚晚的外套帽子,将她拎了起来,推到了墙边,在夏晚晚不肯罢休又一次冲过来时,他伸出手横在了两个人之间。
“夏晚晚。”林凯文道:“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
夏晚晚低头看了看,又听见林凯文郁闷地说道:“我们两个连皮带都没有松,谁宿醉非礼以后还好心好意穿上衣服的,而且你的床上,什么都没有,你想想清楚,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是清白的。”
夏晚晚懵了一下,下一秒就凶巴巴地吼道:“你为什么来我家?你没有想法怎么可能来我家,睡我的床睡一晚!”
林凯文感觉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堂堂总裁沦落到这种非礼平胸少女的地步,他扶了扶额头,再次解释道:“请你自己回忆一下,昨天晚上到底是谁扯着我不肯松手,求我来你家的。”
林凯文回忆到那段情节,立刻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自己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吗,你自己亲口说的,我不跟你回家,你就当众跳脱衣舞。”他玩味地凝视着眼前狼狈的少女,低声道:“忘了?”
夏晚晚起初是狐疑的,伴随着林凯文的提醒,她开始回忆起了自己昨天晚上做的那些糗事,愤怒的脸色忽然变成了羞愤,然后一阵青一阵红,红晕爬到了耳朵根,最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猛地看向了林凯文。
在林凯文的深情注视下,她终于一句话都没有说,羞恼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然后健步如飞地跑进了房间中,重重地将门关上了。
“你快滚出我家!”
在夏晚晚因为恼羞成怒而二次爆发的怒吼中,林凯文只能简单洗漱了一番,主动地离开了夏晚晚的家。
他用舌头舔了舔口腔,被夏晚晚打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刚才他看了镜子,已经没有印子了,林凯文走下楼,被强烈的阳光刺痛了眼睛,缓了片刻,他抬头看见不远处的红色轿车前的吴越。
林凯文正微微扬起微笑,冲着吴越走了两步,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的古怪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红色轿车的车牌号,是林爱玲的车。
林凯文远远地打量了一番吴越的神情,一看就知道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今天可能不宜出门,但在轿车中林爱玲的注视下,他认命地坐上了车。
“妈。”
林凯文刚刚坐定,对着一旁神色未明的林爱玲讨好地叫了一声,但终究未能幸免,他又一次接受了母亲爱的教训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