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没抱有太多希望。
这几日,他又恢复了频繁的吐血。
只怕……大限将至。
有些事,总要早做打算。
让长辈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他不孝,让小妹悲痛欲绝是他做兄长的不仁。
总不能到时候眼睛一闭,断了气,什么都不管了,身后事全交给她们。
他不舍得,同样,也有私心。
这块地,是他的心之所向。
他和那个人,一切在那里开始,也该在那里结束。
慕梓寒却没动,反倒因为这句话,肩膀一抽一抽的,捂着嘴泣不成声。
慕衍指尖紧紧攥起,他不忍的撇开视线。
“刚去军营的那几年,你在慕家吃了不少苦,可你那时却格外懂事,吃亏了,受了委屈总是忍气吞声,虽说眼泪不值钱,可你哭都不敢哭,软包子似的谁都能拿捏,我瞧着格外难受,想着,这样可不行。”
“如今哥哥倒是最怕你哭了,你这一哭,我还怎么能放得下心。”
慕梓寒死死咬着唇。
她想。
慕衍拖着这副病体这么多年,还要费尽心思的替她筹划,格外辛苦吧。
“既然回来了,不如安心在家留几日,再帮哥哥一个忙。”
慕衍伸手给她擦眼泪,又给她找了在家住的借口。
“挑些品种好的牡丹。待天气暖和些,就移植过去。”
慕梓寒强忍着波涛汹涌的情绪。
“从不知哥哥喜欢牡丹。”
慕衍说了会儿话,已经很累了,他重新躺下,苍白的唇动了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嘴角添了些许笑意。
“她喜欢。”
他啊,懦弱无能。
不敢再将爱意宣之于口,就连刻好的鬼工球都没送出去。埋在了和邵阳初相识郊外的一片土地。
他选好的墓地,就在边上。
只盼着,待他去后牡丹开的娇艳,而她事事如意,再觅良人。
此生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