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依安,你的本领我见识过,你的心不在这里,若是强行留下你,无异于与狼共枕。”
北堂跋继续游说道,“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压制住你的内力,才能留的住你。”
“那日你没有杀我,我说过,再见面时,我们绝非是那般境地了。”
风沙很大,卷起他宽大的黑袍,楚依安唇角微启,勾勒出一丝淡薄的笑意来。
“公主对本王心存忌惮,本王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有一点,陛下必须要完好无伤的离开雁云楼。”
楚依安坦然说着,孤身一人面对高城深池却谈笑风生,无形之中气势竟然占了上位。
北堂跋微愣,她想过无数次他的反应,她以为他会恼怒不堪,冷言相向,没想到却是如此的风轻云淡,倒显得她有几分下作卑劣。
这让素来骄傲的她无意中放软了语气,“那是自然。”
眼看着楚依安端起酒盏,商宴彻底慌了神,所有的理智和仪态都抛诸脑后,她大声呼喊起来。
“不要!皇叔!都是启儿的错,是启儿不听你的劝告,一意孤行,这一切就让启儿一人承担吧!”
闻言,楚依安送到唇边的酒盏一顿,他抬起凤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和过去的很多次一样。
不论她做了什么事,犯了什么样的错,皇叔都不曾苛责她一句,只是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她安下心来,为她挡去所有的灾厄。
商宴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她努力的咬紧下唇,才不至于让自己哭出声来。
北堂跋仰起下巴,轻叹了口气道,“虽然雁云楼常年经受风霜打磨,但在这黄沙大漠中也算是固若金汤,更别提这方圆几里都是我们的伏兵。”
“楚依安的身手再好,要保护陛下你毫发无伤的走出这里,恐怕也不容易。”
“陛下,能有这样一个臣子豁出一切来守护你,你该知足了。”
北堂跋在耳边说了什么商宴完全没有听清,她只看见楚依安沉默着抬起手腕将酒盏里混有蛊毒的酒水一饮而尽,那么的洒脱利落。
最后,楚依安指尖轻扣住杯底,翻转酒盏,滴酒未剩。
他抬起头来看向北堂跋道,“酒已饮尽,可以送陛下出城了。”
见状,北堂跋满意的笑了,挥了挥手,刚要命人送商宴出城,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北堂拓突然开口说话了。
“且慢。”
楚依安眸色微冷,北堂拓似笑非笑的走上前道,“自家妹妹不懂事,倒是让大人见笑了。”
“北堂拓,你又要干什么?你不是说今日之事绝不插手吗?”
北堂跋警惕的出声质问道。
北堂拓冷笑着勾起唇角,并未理会她,只是随手将士兵从商宴身上取下的霜寒扔下了城楼。
楚依安伸手接住。
“养虎为患不如断其根基,楚依安,只要你肯斩下自己的右臂,本帅就立即送你们大商皇帝出城。”
“你说什么”
北堂跋恼怒起来,“他对我们还有用!”
“妹妹,你还真是天真,你以为封住他的内力就可以留下他了?只怕到时候你是连命都没有了。”
北堂拓嗤笑着,眼里满是嗜血的疯狂。
“越凶猛的野兽就要用越残暴的手段来征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