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设此计的目的也并不是你,那一日的交战中楚依安放了我一马,所以我也留你一命,等着楚依安来救你。”
闻言,商宴心中咯噔一下,却仍是强撑着道,“他不会中你的诡计的。”
“不,如果是别人我没把握,但如果是你,他肯定会来。”
北堂跋说着,绕开长剑走到她的身边,二人并肩而立,北堂跋略微偏头看向她,“因为你是大商的皇帝陛下,拿住了你就相当于拿住了大商的命脉,他既然肯千里奔袭来救你,那纵使我设下刀山火海,他也会义无反顾。”
北堂跋说着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红唇与两颊边的朱砂痣相映生辉。
她本就肤色雪白,带有异域风情的深邃五官就显得越发具有侵占性,令人过目难忘,这是另全天下女人都会忌惮的美。
偏偏她的目光还似有若无的落在她脸上的伤痂上,商宴别过脸来,想着她方才所说的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城门外的厮杀声渐渐平息,最终归于宁静,但风沙中夹杂着的浓重血腥味告诉她,方才无疑是一场屠杀。
担忧,恐惧和自责一齐涌上心头,让商宴几乎有些站立不稳,深吸口气,商宴握紧掌心里的霜寒,如今也只有那沉甸甸的质感能给她一点安慰。
平复下来,商宴面色沉凝的看向她,“北堂跋,你别想了,朕又岂会受制于你。”
闻言,北堂跋也郑重起来,“陛下,我劝你最好是想清楚,若是你命丧于此,传出去大商还有何颜面”
“军心一失,国之不稳。”
闻言,商宴开始沉默起来,以往与北堂跋的几次对阵,都可以看出北堂跋虽是位公主,其野心和能力却丝毫不亚于北堂拓。
两军交战,她身为一国之君,不慎落在这样一位野心勃勃,争强好胜的人手里,绝无生还的可能。
“你究竟想做什么?”
北堂跋只是挑唇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入夜,商宴被软禁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大漠的夜晚一向很冷,出乎意料的是,北堂跋还命人给她送了毛毯和酒肉。
商宴却没什么胃口,她看着帐篷外守卫森严的西夏士兵,最后一丝逃走的希望也被掐灭。
坐在帐篷的一角,商宴细细摩挲着霜寒的剑身,来西疆这么久,她一直将霜寒带在身边傍身。
霜寒遍体生凉,但商宴还记得当初在桃树下,皇叔带她舞剑时握住她掌心的温度。
她知道自己有多不中用,当初决定要来西疆亲征时,她就做好了再也回不去的准备。
可到了西疆她才发现,原来她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关心着她,保护着她,甚至是皇叔为了救她,千里迢迢从奉安赶过来。
“朕早该知足了,不是吗?”
商宴轻声说着,霜寒静静的躺在她膝上,没有任何回应。
商宴复抬头望向远处的虚空,或许明日,该换她来保护他们了。
子夜时分,雁云楼外的沙地上传来一阵声势浩大的马蹄声,城楼上的守将待看清那马背上的将领后当即下令打开了城门。
北堂拓策马长驱直入,大张旗鼓的动作惊动了营帐内已经入睡的北堂跋,北堂跋起身裹上红色软袍,命人前去查看消息。
士卒刚离开,那边北堂拓已经抛下众人径直进入了北堂跋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