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落在凌秀腹上,此时那片肿胀紫红的肚皮,已恢复了雪白平坦。
叶佩兰猜测道:“若佩兰猜得不错,王妃体内排出的大量污血,恐怕正是因蛊毒渐清之故。”
紫红色线蛊的存在,李豫亲眼所见,倒是不假。
他疑惑道:“这蛊毒,是因你方才的诊疗所解?”
他先前明明见她的诊疗无效,怎就误打误撞解了凌秀身上的蛊毒?
叶佩兰沉默片刻,方面无表情地应了声:“是。”
李豫觑她一眼,此刻方瞧出她身子不自然地弓着,嘴角亦残留血渍,想必是受了内伤。
“那本王倒是错怪你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又道:“王妃这污血要排到什么时候?是否排净后,便再无蛊毒之忧?”
叶佩兰神色冷淡道:“佩兰不知。此事尚属首例,恐怕还须容后观察再诊。”
“那这血便只能任它流了么?”
虽说流出污血对凌秀有好处,但李豫仍旧十分心疼。
凌秀本就体弱,这要养多久才能再养回来?
叶佩兰猜测道:“污血不会一直流,待血色转为正常时,可服些止血汤药,以治疗崩漏。”
李豫闻言忙催促道:“那你速速去开药方,赶紧让人抓好药,先将药汤煎好备着。”
顿了顿,他添了句:“你身上的伤,也下去收拾一下,开好药方,让人一并煎了吧。”
叶佩兰闻言心内一颤,抬眸激动地看向李豫。
他不过是轻飘飘一句附带的话,可这份难得的关心,已足够令她感动不已。
“嗯,”叶佩兰喉中一紧,哑声道:“佩兰这便去开方子。”
李豫挥了挥手,待她退下后,忙召唤揽月二婢进来。
吩咐她们备水替凌秀沐浴净身,再将被血染污的被褥等物,通通换上干净的。
他不忘嘱咐道:“对了,让厨子熬些补血的肉骨汤、乌鸡汤之类的过来,替王妃好好补补。”
凌秀本来头晕眼花,意识已有些模糊,一听这话,马上惊醒过来——
“我不要喝!”
“娘子,乖~”李豫劝道:“把身子养好,莫教为夫为你担心。”
但与其喝那些肉汤,凌秀决定还是晕过去比较好。
于是她不强撑着,两眼一白,便又陷入了昏迷。
“娘子——”
李豫又无奈又心急,不知她这一晕,究竟是为了逃避喝肉汤而假装,还是真的身子不适。
待揽月等人换好床褥,亦备好浴桶,李豫亲自替昏睡中的凌秀小心翼翼地洗浴净身。
好不容易将她洗好,她身上的高烧渐退,体温降至正常。污血也渐渐转少,只是间或流出一些。
他自己弄得一身狼狈,全身都湿透了!
只能让揽月二婢进来,将凌秀抬到床榻上,重新擦干换上洁净的衣裳,然后替她身下垫上月事带。
这一夜,凌秀倒是睡得安稳,李豫却因担心而在榻旁守了她一整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