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
凌秀想了想,道:“可是江翰林此次被流放之地?”
“不错。”凌宸点头道:“南郡是大楚最南之境,那里山林密布,毒虫肆虐,常年有瘴气,环境极为恶劣。”
“那,当初南昭国人是如何生存的?”凌秀问道:“后来又因何被诛?”
对于她梦中的异国身份,坦白说,她尚无认同感,纯粹是觉得好奇。
“南昭曾是大楚的附属国,女尊男卑,信奉巫蛊,属未开化之国。”
凌宸解释道:“据史书记载,如今的南城便是昔日南昭都城,略小于京城,是当地唯一一处小平原。除此外,南昭国人多以山林为居,茹毛饮血,十分原始。”
“传说巫族有圣女,擅使巫蛊之术,因此南昭奉其为神。巫族人常驻都城,每隔十年选一批贵族童男女,送至大楚习文学武,学成之后再回国效命。”
“南昭巫族被诛灭之后,世间再无巫蛊之术,余下之人便彻底归顺了大楚。如今的南郡,由徐家军镇守,当地百姓受楚人教化,并与之通婚,一切均已与大楚无异。”
说完,凌宸特意提醒道:“昔日南昭及巫蛊之术,皆为当朝禁讳话题,妹妹过耳即可,切莫再与外人提起。”
凌秀应了声,还想再细问,凌宸却不肯说了。只道年代久远,世人知之不详,他亦不甚清楚。
她无奈,便再度问起对付卢娇娇之事。
凌宸却卖了个关子,只道:“妹妹休急,待过些日子,你便知晓了。”
当晚凌秀夫妻俩须按礼制留宿凌府,但不能同房。
于是晚膳后,凌秀亲自将李豫送去旁边客院的厢房。
“今儿个父亲留了殿下大半日,可曾为难殿下?”她打趣道。
凌治原本对殿下不太看好,今日却似乎与他相处得不错。
李豫扬了扬眉,道:“他敢?”
凌秀见他神色傲娇,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双颊,不依道:“殿下可不许仗着身份尊贵,欺负父亲。”
李豫莞尔失笑道:“有娘子在,为夫孝顺岳父大人还来不及呢,怎会欺负他?”
“哼,算你识相。”
凌秀微微窃笑,嘟唇亲了他一口,顺便与他聊起父亲明日启程重去江南之事。
她略觉感伤,又带了丝气愤,道:“此次谣言之事尚未止歇,父亲心中必然极不好受……诶,都怪那可恶的江翰林从中作梗,害得父亲被派去江南!”
李豫闻言目中闪过转瞬即逝的异色,随即淡淡道:“岳父大人官途未稳,若要攀升,需靠功绩。此次江南之行,有功可谋,未尝不是好事。”
“要那些功名做甚?”凌秀埋怨道:“他孤身在外,我与哥哥总不放心。如能一家团圆,岂不更好?”
李豫却道:“岳父大人胸怀宏图大志,与其留在京中碌碌无为,倒不如去江南大展抱负。如此,既是他之愿,亦是大楚之幸。”
凌秀沉吟片刻,怅然释怀道:“倒也是。治水乃父亲一生夙愿,只要他老人家开心就好。”
与李豫告别之后,凌秀回了留秀院,早早便洗漱歇下。
她盼着能够再次梦到那南昭古籍,寻找解蛊毒之法。
可惜她一夜辗转,未能如愿。
反倒是李豫,夜里做了个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