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月底时,她已经替少爷和殿下各做好了一身秋装常服。
这进步也是忒神速!
凌秀笑了笑,忽然望向车窗外,叹道:“眼看大婚之日在即,若是父亲能回来一趟就好了。”
自打凌治离京之后,兄长凌宸每隔十日寄家书一封。
她字写得不好,便让揽月代笔,偶尔也写写近况,让兄长一齐捎带过去。
凌治就回过两封信,除了简单的家常问候,便提了些抵达江南之后的治水趣事。
以往凌治长年在外,凌秀从不想他。可这一回,她却偶尔会挂念起父亲。
特别是下雨时,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千里之外,江南可也下了雨?雨势连绵,可为父亲治水添了忧患?
凌秀想,或许是因为那次她受责罚,父亲自罚抄经,数日不休不眠地完成,令她太受震动。
又或许是因为那一夜在祠堂,父亲含笑提起娘亲提起过往时,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父亲虽然不在京城,她却真真切切地体会到,父亲的存在,不再是虚幻的名词。
可是,她出生时,父亲不能出席。如今出嫁,父亲又要缺席。
无论于她或于父亲,都会是一种遗憾吧?
挽风恨恨道:“哼,都怪那江翰林在背后搞鬼!要不然,老爷又怎会被遣派出京?好不容易一家团圆,却教他给搅散了!活该他被抄家流放!”
“罢了,不提江家了。”
凌秀收回目光,眼珠子转了转,忽与挽风半认真半打趣地说道:“这些日子,我看十三与十六都不敢过来请安了。你可曾想好在这二人之中,择谁而嫁?”
挽风面色一红,不依道:“小姐,揽月的亲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老惦记着奴婢做甚?”
自打上回向丁妍学了些敷面及妆容技巧,挽风脸上的伤疤已经越发不明显了。
虽说不能完全恢复姣好的面容,但比起刚受伤时,至少她又重拾了自信。
揽月啐道:“你自己揽了桃花债,把话题往我身上引做甚?”
凌秀轻觑揽月一眼,笑问道:“你心中可也有了意中人?若有,不妨与我说说。”
揽月羞怯地背过身去,道:“你们聊你们的,奴婢不掺和。”
凌秀便又朝挽风一本正经说道:“先别管揽月的事,你若没个准信儿给我,到时给你配错了人,可莫怨我。”
挽风捂着脸害羞道:“小姐还未出嫁,此事不急。”又故作埋怨道:“小姐,您便如此瞧不上奴婢,急着要打发奴婢走么?”
凌秀伸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嗔怪道:“若是可以,我倒恨不得能将你们留在身边一辈子。但殿下那儿,我是绝不允许他纳旁人的。如此耽误你们一生,教我于心何忍?”
挽风深怕自家小姐误会,忙表态道:“小姐,奴婢对殿下绝无非分之想!”
揽月也顾不得害羞,忙道:“小姐,奴婢也是。若您不嫌弃,奴婢愿意终身不嫁,侍奉您一辈子。”
凌秀虽然感动,却仍白了她一眼,道:“别说傻话。你俩随我嫁入禹王府后,最多再留一年。配了婚,也好专心辅佐我打理后宅。”
揽月二婢都是钱嬷嬷挑选到凌秀身边的大丫鬟,从小跟着她一起习琴棋书画、针线女红。
因凌秀体弱多病,二婢替她承担了许多学业,包括她不肯用心学的执掌中馈之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