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花赫开口,云芷便期期艾艾地开口:“哪里是旁人得罪他?明明是我得罪了他,我得罪他,他寻我出气就好,何必牵连别人,可怜这位姑娘,要被他罚跪折磨。”
这话听得老鸨直皱眉头,她看了看面前穿着披风看不见脸的女子,又瞧了瞧纯儿,心下顿生同情。
这纯儿,究竟是倒了什么霉?被刻薄的主母卖到烟雨楼也便罢了,还要因为性子软被楼里的人欺负,今日里倒霉,碰上心情不好的花赫被罚跪,原以为花赫出了气也便罢了,谁曾想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想到这儿,老鸨恨恨地看了云芷一眼,心想:你这是哭的哪门子的丧?要不是因为你这一番茶味发言,纯儿受完罚也就没事了,可就因为你多嘴,纯儿命都要没了!
纯儿贱命一条,没了也便没了,可她今日里若这么死了,会给楼里招来数不清的麻烦!旁的不说,先说老王爷,就不轻易放过他们!
老鸨心下气恼非常:奈何云芷打的是老王爷的名号,她不认得云芷,也看不出她是谁,只得陪着笑脸道:“贵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您得罪了王爷?满京都里谁不知道,王爷最是心善,也最是脾气好,他哪里会跟您做计较?”
“至于这楼里的姑娘,那更是不可能了?虽然咱们王爷平日里不曾来这地方,但,他的好名声大家都晓得,所以,姑娘们都喜欢王爷,至于这丫头,她是自己犯了大错,开罪了王爷,王爷本是不跟她计较的,是她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这才坚持要在这里罚跪的,不信你问她?”
“真的?”云芷止住了哭泣,做出一副比懵懂纯真模样。
老鸨笑着道:“自然是真的,不信让这丫头自己同你说。”
她话落,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纯儿,你自己同贵人说说,看事情是不是我说的这般。”
一直垂着脑袋的女子抬起头来,红着眼看了云芷一眼,便又低下头去。
“回贵人的话,就是妈妈说的这样,是我自己不小心冲撞了王爷,王爷好心,不曾怪我,我心里过意不去,这才坚持来的。”她顿了顿,又道:“奴本意是给王爷赔罪,不成想让王爷被人误会,是奴该死,是奴该死。”
她说着,双手伏地,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云芷握着帕子的手猛然一紧。
老鸨眸中浮现一抹满意,而后同云芷道:“贵人,我就说王爷人最是好,是您误会他了不是。”
云芷低头抽噎着不说话。
福来有些急,同老鸨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快别让她磕了,头都磕破了。”
“是是是。”老鸨连连应声,转而看向纯儿,“贵人说不让磕了,你还不快谢谢贵人。”
“纯儿谢过贵人。”女子说着,又磕了一个头。
那老鸨道:“今个是你运气好,碰上咱们脾气最好也最善的王爷,若碰上别人,你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纯儿又忙磕头谢恩:“纯儿谢过王爷,谢王爷不怪罪之恩。”
老鸨察言观色,见几人没说什么,便道:“行了,下去吧,别在这儿碍贵人的眼了。”
闻言,纯儿双手摁在地上,艰难地起身。
然而,她刚要抬脚往外走,就因为云芷的一句话,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