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刚刚切下来的人头。
满脸鲜血,金鱼般的鼓泡眼还在用力的瞪着。
虬髯被湿漉漉的血粘在一块儿,嘴巴大张着。
“这,这是……那个密宗的大和尚的?”
“嗯,半个时辰前刚切下来的,正新鲜着呢。”
“你把他杀了?”
“他的聒噪有些吵耳朵,更何况还搅扰了我体内另一位小丫头的放松时间,于情于理,他都不太应该活下来。”
“他好歹也是个聚神期诶?可不是你这个凝元后期的小丫头能够搏杀的吧?”
“只要没到金丹,再高级的修士也不过是血肉组成的肉堆罢了,方法找的好,取下人头不是难事。”
紫眸的少女玩味的揉搓着头发:“只不过为了让他的脑袋看上去像是被剑切下来的,我处理的多花了些功夫而已。”
“嗯?”
花莺莺有些反胃的把人头放回袋子里,用湿毛巾蹭了蹭手。
“这脑袋怎么看都只像是被利物切下的,不是用剑,你用的什么?”
“剪子呗,我这闺房里没别的东西,菜刀还要拿来切菜做饭,便只能用这玩意将就了。”
“你用一把剪子……杀了个聚神期修士?”
“呵呵,莺莺姐,话不是这么说的。”
“殷娘”起身走到人头旁边,伸手将之从袋子里捧了起来,托在掌上细细的打量着,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你应该说,‘他是在离开我们鸣悦楼后,因为口出妄言,被忍无可忍的玉虚子长老在暗巷当中一剑斩下了头颅,以彰东州男儿威风。为了解气,他还特意将这颗头颅高悬在城西白虎门的成楼顶,供给往来皇都的人好好瞧瞧’。”
碰着人头的“殷娘”微微歪了一下脑袋。
“被三皇子引来的密宗在京都内大吵大闹,惹来众人的不满,伤风败俗,触怒了身为国教的真阳观。而真阳观暴起杀死的三皇子的贵客,甚至还挂在城楼上供人羞辱,这同样是犯了忌讳。你瞧,这样一来,那层一直蒙在皇都上空的窗户纸不就可以捅个窟窿出来?”
“是啊,这样子可就不是暗潮汹涌了,见了血,有了宣泄口,这场王储争夺会愈演愈烈吧。”
花莺莺点了点头,也跟着笑道:“你倒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虽然长相一样,但你跟那个杭雁菱还真的相差甚远呢。”
“这样莺莺姐才不会像之前刚见面时那样总认错我呀。”
拥有着跟杭雁菱一模一样长相的“殷娘”眨了眨眼,将大和尚的人头丢给了花莺莺:“至于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颗人头挂在城门楼子上,这事儿就靠您了。若是为难的话,随便找个河水一丢也行,虽然效果会打些折扣。”
“挂上去倒是不难,不过你就不害怕那些鼻子灵敏的【绣衣直指】查到咱们鸣悦楼头上?”
“再灵敏的猎犬,狩猎什么猎物也要看主人的意思。相信我吧,朝堂上端坐着的那位陛下绝对更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即便知道是我们所为,用一个‘青楼’来搪塞过去这次的事件,未免也太过虎头蛇尾,反而还会即系维持僵持的乱局,反而忤逆了他的初衷。”
“你分明是南州来的,怎么能知道这东州陛下的心思?”
“殷娘”摇了摇头,笑着背着手看着窗外:“你就当我是胡猜的吧。”
“嘻嘻,你要是猜输了,那我们可就是要跟整个东州为敌了,姐姐不过也就是个金丹期,放眼这东州,还是能找出来几个能干掉姐姐的人呢。”
“没关系,若是我赌输了,你大可把我拎出去当交换,毕竟我本来就是这儿的逃犯。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犯了什么事儿导致那些狱卒甚至决定在监狱里秘密处死我的。”
看着这位年纪轻轻,却仿佛经历颇多的头牌姑娘,花莺莺轻轻舔了一下嘴唇。
“你果然跟那个慌慌张张的小羊羔不一样,你该是个可爱的小毒蛇才对,小小的,漂漂亮亮的,毒牙里面却装着会把人害死的猛毒。”
“我这样的小毒蛇,不可爱么?”
“可爱,可爱到我恨不得把你生吃了,却又害怕你会静静地等着,等到我傻呵呵地去吃你的时候,被你一口咬在我的哽嗓咽喉,让我变成你的裙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