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过是一个宏伟,一个狭隘罢了。不过您好好看看此时的她吧。忍受着千刀万剐的痛苦,强颜欢笑,冷汗直流,连行动都需要别人背着抱着,连好好思考都需要花费时间凝聚注意力。这样近乎残废的她——真的能够拦得住我么?”
“你死了,她会绝望的,你不舍得。”
“我赌她一个未来,有什么舍不得?”
如果说世界上有极端的话,此时便是极端的感性和极端理性的对抗。
利用着杭雁菱的善良而逼迫她成为皇帝的龙武义看着对面的少女,缄默着。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少女的威胁,他当然可以不管不顾。
但对面之人是那个组织的领袖,是言铮背后之人。
她拿住了龙武义最致命的弱点。
谁都可以赌,但龙武义不能。
龙武义可以用几万人的生命来为东州的未来遴选出一个合适的皇子,但那始终是计划之内的事情,不论这帮人闹得翻天覆地,龙武义都有能够兜底的自信。
可如今,龙武义面对着一个小姑娘的威胁,却真的没办法去赌。
赌她是不是真的如同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心狠,把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儿?
还是赌南州的紫水会不会在已经死了一个徒弟的情况下,放任这个杭雁菱不管,赌她其实没那么讨厌紫金木?
对方输了,不过是搭进去一个言秋雨。
自己输了,没有了龙武义的东州所要承受的死伤,只怕是难以想象的。
“……对于她的说法,你怎么看?”
龙武义看向杭雁菱。
终于获得说话机会的杭雁菱没好气的说道;“我还能怎么办,要是平时的我知道了她有这种想法,我还能一拳头给打晕了送回南州,可跟她说的一样,我现在就是个残废。她要是死在这儿,紫水掌门打上门来,我可根本没办法招架得住,就算我再见不得死人,我先嗝儿屁了,还犯得着谈什么看法不看法的?”
龙武义缄默不言,沉默了许久。
因为言秋雨的介入,事情似乎陷入了死局。
几人就在这里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龙武义退让叹道:“朕还是不想拿东州百姓的命去跟南州的紫水作赌,可是朕不能就这么收手,如今东洲无主,你们若是能说出一个合适的帝位继任者,朕便可以退让,不逼着她当皇帝了。”
“您好像陷入了一个误区之中。”
言秋雨平静的说道:“您才四十岁,还有三十多年的时间和精力能够让您再培养,选拔,甚至是新诞下一名皇子从零开始用心培养。只不过地脉的诅咒注定您短命,您才会这般着急的想要寻找到下一个继承人,不是么?”
“你说得在理,若是你们有办法解除地脉的诅咒,朕自然可以回到原本的肉身去,继续当朕的皇帝,培养后代。只不过这地脉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统合的,需要一位妖族和人类崇敬的共主才行。”
“不,那是有苏蝉时代的事情。”
言秋雨将手按在胸口,冷声道:“在更久远的千年之前,天地之间的灵气远远比现在充盈的多,当时的东州人和妖族是怎样做到和平共处的,相信您心理应当有数。”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龙武义笑着拍着棋盘,他双手背负在身后,从棋盘跟前站了起来。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你是想要让天地间回归四圣统治的时期,像朕的二女儿所妄想的那般,凑齐传闻当中的四圣重谋地脉是吧?”
“是的。”
“此时螣蛇已经不复顽心,朕若归位,青龙之位也有人话事。现如今只剩下朱雀与白虎二者选择一,你们这是要逼着朕帮着你们,一同去解决掉潜藏在朱雀体内的那个吟游诗人?”
“对,若是您同意了我们的方案,就请您现在还阳而去,利用您的身体重新统合大局,不要再纠缠雁菱师妹,试图逼迫着她成为新一代的帝王了。”
站直了身子的龙武义背负双手,眯眼看着言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