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人对她非常感谢,而周清影却只要他们做好早饭送到山上的破庙里,自己则留在小店内,向少年的父亲打听犬奶奶的故事。
毕竟,阿栓的愤怒便是因为那几个殴打他的几个混混侮辱了他的耳朵,侮辱了犬奶奶的信仰。
昨天打阿栓的也有几个是本村的年轻人,村中的老人对年青一代彻底忘记了当年犬奶奶的恩惠这件事感到痛心,可本想着说教两句,那些混混们张嘴闭嘴的就又要给他们扣上了忤逆圣朝的帽子。
“唉,阿栓,你也过来。”
老掌柜凝眉瞪着眼指着臊眉耷眼,戴着帽子的阿栓。
他知道自己孩子的脾性,今天早上支支吾吾的明显就是做了亏心事,也不敢正眼看这位拯救全村的小姑娘,想来是做了傻事了。
“你是不是给这个姑娘添麻烦了?她是拯救我们全村人的大恩人,过来,跟她认错道歉。”说罢,老掌柜的苦笑着看向周清影:“姑娘,你也跟我好好说说,我们阿栓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哪里有得罪姑娘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便是,我跟您赔礼,赔礼了。”
“不,老先生没必要对我道歉,昨天晚上只是阿栓要上山去那座庙祭拜,碰巧遇到了我而已。”
周清影抬头看了一眼阿栓,随口编了个瞎话。
阿栓的脑袋低得更深,攥着拳头大气不敢出,心中如何作想却是不得而知了。
老掌柜的听见阿栓没惹祸,心理松了一口气,苦笑道:“这孩子因为脑袋上的这对儿耳朵,从小到大没少被人议论……他出生的时候,寺庙已经被砸了,那时候大伙儿都对犬奶奶讳莫如深,生怕长着犬耳朵的阿栓再惹来绣衣直指,给村子招来麻烦……他也是苦命人,有什么说话不周到的地方,你多担待。”
“嗯。”
周清影简单的嗯了一声,低头拿起筷子,吃着老掌柜给她弄好的热面。
“小姑娘,你说话的口音不像是东州人,你打哪儿来啊?”
“南州。”
“南州哇,你这小小年纪,又不像是经商的打扮,还有修为在身,来我东州……莫不是要加入绣衣直指的?”
“不是,我是来护送人的,只可惜人丢了,就在小汤镇和安渡镇之间的林子里。”
周清影一边吃着面,一边很快地回答着村长的问题。
“我很想找到她。”
“啊?这……你……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让村里的人帮助你打听打听,你们走丢的那个人是长什么样子啊?”
周清影将杭雁菱的样貌简单地跟老掌柜的描述了一遍,她的声音不大,但是那些站在门外,因为周清影的行动而得救的村民们一个个也听的真真切切,将周清影所说的女孩记了下来。
老掌柜的听完了周清影的陈述后,点了点头:“好,我在小汤镇认识些许熟人,我让他们打听打听……这几日你们就在我们村里歇着,等有消息了我一定转告给你。”
“不用了。”
吃完了面,周清影用手背摸了一下嘴巴,放下了筷子:“我们给她留下了消息,说要在皇都等她,若是我们晚她一步到皇都,只怕她会失望……在这里久留不得了。”
“这,这怎么行,您帮了我们村子这么大忙,而且您看您这也受伤不轻,怎么得也要修养一阵,等伤好了再说啊。”
“不,不用了。”
周清影摇了摇头:“昨天晚上阻挡那些落石泥沙的人不是我的功劳,我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强。”
“嗯?可是我们分明看见……”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阻止泥沙,顶多拖延到阿栓把半个村子的人从房子里喊出来。可昨天晚上不光泥沙被阻拦住了,就连你们的房屋都没被破坏多少——有人在暗中相助,我不知道是谁。”
“啊……”
老掌柜闻言,愣了一下,饭店门外的村人们也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有人觉得是这位南州来的小姑娘在谦虚,有人则是认为是犬奶奶显灵了,在帮着村内众人。
不管他们作何猜想,周清影起身走出了店门,村里人还有想要挽留她的,都被她给冷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