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雁菱不由得生出了许多好感,好感也变成了耐心,她邀请白愉欢坐在自己旁边,问道:“有一句不太礼貌的问题,希望你别介意。”
“说罢。”
“东州的根本是建立在它的子民上的,所以皇室会对黎民百姓白板优待,像你这样遭遇的人,在那边的日子也能过得更好吧?”
“……”
白愉欢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边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比不得南州这里。”
“为啥,在那边也吃不饱穿不暖?”
“不,因为我小时候就曾经在东州生活过。”
“感觉怎么样?”
“没太多记忆了,那时候我老爹还在世,跟着老爹混不用自己去要饭,因而我那会儿年龄还小,不是记得很清楚,只不过每次总会想起东州经历的一些事情,那边穷人和富人之间的沟通困难,比南州还要更大,高等的老爷们对我们这些乞丐还是不屑一顾……唉,还发生过很多糟心事儿呢。”
“糟心的事儿?”
“就比如说——我爹曾今莫名其妙的被人抓到大牢里去过。”
第三章你真的是好听啦
经白愉欢所说,在她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曾经和父亲一同被东州的官兵捉拿到了一处黑乎乎的房子内。
在那里过着圈禁一样的生活,虽然有地方睡觉,有地方吃饭,但那憋闷的日子过得还不如在大街上乞讨要饭。
那些被关押起来的人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也有同当时的白愉欢一般大小的孩子。
隔三差五,便会有孩子或者是成年人被送出去,不知生死。
在那里的人都是觉醒了灵根,却又没有按照规矩加入门派修炼的“野修”。
在东州,平民百姓没有报备,私自炼体练气是不被允许的忌讳事情。
然而讽刺的是,想要去官府报备就要准备足够的银钱,而这部分银子足以够平民百姓家数年的积蓄,稍微富裕一点的家庭能够买到这份名额,而穷一点的农民则对孩子的修炼资质只能选择视而不见,甚至将之视为一种诅咒。
而那些没有甘心放弃这份修炼资质,又没有能力花钱购买修炼名额的人,就会想这般被官府抓起来,统一处理。
如果灵根合适,会被送到附近的寺庙或者道观去修炼。
如果灵根不妥,那就被流放。
如果胆敢反抗,那就被处死。
这些事情不会明白白的写在律令里,却真实的发生在东州的各个角落。
小时候的白愉欢已经沦落街头要了饭,她和她父亲两个乞丐自然是没有那份多余的金钱去向官服购买名额了。
“我跟我爹后来被流放出了东州,一路连要饭带赶路,晃晃悠悠的就这么来到了这里,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日子。”
白愉欢说罢,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骂道:“她娘了个希皮,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们修炼是凭着我们自己的本事,自己在野外挖草药吃,自己跑步自己锻炼,自己去山里头跟他娘的熊瞎子互殴,没吃他们的没用他们的,凭什么给那帮家伙交钱?”
“大概,是因为皇室觉得,这片大地上所诞生的一切都要归他们管理,井然有序才更好为他们所统吧。”
杭雁菱眯起眼睛,手指轻轻的在膝盖上敲打:“不过归根结底,报备还要收钱这种事情还是太不合理了,我猜是地方官为了方便管理,或者是为了种种奇奇怪怪的名目而私自添上去的。”
“他们有他们的理由,我才不管嘞,这帮富户吃的自己脑满肠肥的,却不让我们好过——早晚有一天要杀回去,砸他娘的富户,抢他娘的粮钱。”
白愉欢说的忿忿然,这样子不由得让杭雁菱想起这位前世让整个江湖头疼的莽子样来。
“嘿,你这才叫真的不忘初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