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欢本坐在马背上眯着眼想看戏的,听见这声音忽然睁开一双潋滟的凤眼,“人都说了,有热疾,得饶人处且饶人。”声音不大,但让本躁动的众人呼吸都冷了下来。
官兵铁青一张脸望向后面管闲事的姜意欢,厉声呵斥道:“你是谁?官员办差关你一介布衣什么事?”后边来了个管事模样的人,远远看着姜意欢便开始笑,走到跟前点头哈腰道:“都是我们思虑不周,公子染了热疾需要早点进城医治才是,让他们进去!”
姜意欢坐在马上看着这堪称戏剧反转的一幕,心里没甚波动,只担心自己这张脸或许已经被整个大明的官员都狠狠刻在心里了吧。
“咳咳——”
马车里的人知道刚刚出声帮她说话的女子或许身份不低,他得了人家的恩情自然要谢的。
江风止从马车里缓缓走了出来,他一身月黑锦袍衬得脸色更加苍白,眉宇间是沉沉的病气,长相虽好,却抵不住病魔的腐蚀让他本该绝艳的脸眼下憔悴不堪。
“江家江风止,谢姑娘出言搭救,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江风止不卑不抗地站在姜意欢马边,半俯下身道,然后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带有侵略性的眼眸。
真他娘的好看!
姜意欢嗤笑了一声:“姜意欢,意难平的意,空欢喜的欢。”她淡淡地扫过江风止的脸,“不过公子还是先把自己照顾好再来谢人吧。”她架着马大步走过江风止的身边,落下一句轻飘飘的:“沉疴旧疾,需要心医。”
江风止站在原地愣怔了半晌,随后冷脸走上马车,对着车辕上的车夫道:“周叔,是我太久没回京了么?姜意欢是什么人?”
周叔只是看着红衣女子的背影摇头,“普京有个闻名天下的杀手,就叫姜意欢,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江风止闭着眼脑海里还是姜意欢那张挥之不去的俊俏脸庞,她眼尾上挑得有些轻佻可整体气势十分凌人,介于好欺负与不敢欺负之间,有个很微妙的平衡点。
姜意欢啊。。。。。。
“江风止是谁?”姜意欢回到城郊姜府,躺在美人榻上,一双凤眸半眯着听着京城的线人汇报信息。
线人老葛站在廊下说道:“江国公家嫡次子江风止因娘胎里带有病气,身下来便被算命道士判下死刑——天煞孤星命数,上克父母下克妻子,好像是为了应征道士的神寓言一般,江风止一岁的时候母亲意外去世,父亲江国公被卷入党政之祸差点就要灭全族的地步。”
“最后,江国公实在顶不住全族给的压力就将江风止送往乡下庄子随便找了个野夫子教养,最近江家嫡子江灵去世,世子之位就落在了这个江风止身上,想必他此次回京,就是即位来的。”
姜意欢轻笑了一声,将发冠扯掉让一头墨发披散在美人榻上,一双眼里蕴含着星辰大海,“真是好笑,怎么这些道士一算一个天煞孤星呢?不过江风止这身子,想要即位也难活过明年了。”
老葛赔着笑脸,知道姜意欢这是想起自己的命数了,她也是个十成十的天煞孤星,看到同类难免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姜意欢将秋叶唤了过来,“去大理寺将我的名帖递上去,看看师傅说的是不是真的好使呢。”
秋叶皱着眉询问道:“小姐。。。。。。您明明不喜欢官场,真的要去吗?”
姜意欢挑眉,“不喜欢?我配么,就不喜欢,难不成真的让清云子拿捏一辈子?”她眸光一转,表情尽是玩味,“我看普京的官场最近可好玩得很呢,江家那位不也要进官场了吗?”
“好。”秋叶领了命快步走出内院。
三日后,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