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昭苦口婆心地劝着:“天亮了我爹都不知道宣室殿大门朝哪儿开。跟我谈也一样,他回家还得告诉我。您何必多此一举呢?”
看刘协笨手笨脚半天系不上腰带,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麻溜地帮他扎好,再顺手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襟。
“你!”刘协的脸更红了。他先吼了一声,随即感觉不妥,捂住嘴巴小声哼唧,“你还问为什么!”
至少吕奉先不会为了要圣旨就拽朕的腰带!
怎么会有你这么无法无天的人?!
最奇怪的是朕竟然不生气,只觉得难以招架……苍天呐朕还好吗?
小皇帝的世界观摇摇欲坠,他双手捧脸,开始背论语,试图靠孔夫子的威仪将吕昭那极具精神污染的美貌和魔性的声音从脑海中彻底驱逐。
吕昭以为刘协害怕这是一场卑劣的钓鱼执法,于是直接提出解决办法:“请您在诏书上写明是给我和我父亲的。”
刘协还是一脸不情愿。
吕昭扫了眼系统,发现宴会还有一个小时结束。
软的来遍了,没一样顶用,只好狠心上硬的。
吕昭收了脸上的笑容,扬手“砰”地一拍树干,恐吓道:“写不写!”
“写!”刘协被吓得一个激灵,哭丧着脸,“吾写还不行吗?”
吕昭与刘协的相逢纯属意外,两人都没带纸笔。
“你、你不会要吾……”刘协把双手背去身后。
“您受伤了不好交代,还是我来吧。”吕昭撕掉一半裙摆,将素白的绸缎塞给刘协。然后她从袖中取出匕首,干脆地划破掌心。
鲜血一下子涌出来,泛着股难以描述的奇异香味,越嗅越觉放松,神情逐渐恍惚。
小皇帝年幼,根本没什么抵抗力,眨眼的功夫就倒进了吕昭怀里。
系统疯狂跳警告,吕昭只好多费心神,主动将逸散的力量压制回去,然后拍拍小皇帝的脸蛋叫醒他。
“屏息。”吕昭提醒道,她从旁边揪了两嘟噜兰花,将整朵花揉碎,堵在刘协的鼻子上。
刘协揉揉眼睛,“吾怎么睡着了?这是做什么?”
吕昭一本正经地回答:“提神。”
刘协满心狐疑,但想到一个吕昭能打一百他,他就乖巧地把十万个为什么咽回了肚子里,老老实实写诏书。
吕昭觉得刚才吓唬孩子稍微有点缺德,于是想了想,找个理由夸他:“字写得不错嘛。”
“跟老师学的。”刘协自己都没发现,提起“老师”这个称呼时,他的语气收敛得分外乖巧,彰显了十足的敬畏。
董卓竟然会给小皇帝找正经老师,而不是试图用酒色掏空他!吕昭倍感震惊,直到小皇帝将写好的诏书递过来,她才回神,好奇地问:“您的老师是……?”
话音未落,吕昭的感知范围内忽然多了一个人,他的气息很陌生,却沾染了一点熟悉的味道。
吕昭瞬间警觉,猛地抬头看向小皇帝身后的黑暗。
“是我。”男人平静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慵懒,他一手空着,一手握着卷书,目光与吕昭一触即分,转而落在小皇帝身上。
刘协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撞进吕昭怀里,“文、文和先生……”
吕昭:“……”草。
她绞尽脑汁也没料到,本该在牛辅军中任讨虏校尉,低调内敛韬光养晦的贾诩,此刻竟然在长安城内,还混成了帝师。
“……是、你。”吕昭用力磨了磨牙。她按住刘协的肩膀,轻声道,“陛下,我想单独跟您的老师谈谈。”
贾诩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他还没来得及反对,就听见满脸茫然的小皇帝问:“为什么呀?卿跟文和先生认识吗?”
“哈哈。”吕昭皮笑肉不笑,嗓音是故意掐出来的温柔,瘆得人直冒鸡皮疙瘩,“今天可是七月初七,乞巧节,您说我为什么要跟他谈谈呢?”
贾诩:“………”
刘协:“………”我懂了!他欺骗了你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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