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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四虚弱一笑:“哪有什么药粉?他们若是讲理,咱们怎会被抓进来?说到底,平头百姓的命都握在他们权贵手中。”
边上另一个村民听了,也是叹声气:“这就是命,咱们生来就给他们做牛做马。挖了最好的药,给了他们,咱们自己生病却没有药。”
詹铎胸口发堵,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村民们口中的那些人,是否也包括他?
他是贵族,天生便拥有高人一等的权利。他从街上打马经过,别人需得给他让路……
似乎事情确实如此,他没了身份,现在什么都做不成,连一道不起眼的牢门都出不去。这便就是真的普通人吗?
他心中浮现出袁瑶衣的身影,想起了以前与她的诸般。
她的乖巧顺从,她的柔婉懂事,是不是就同这些村民一样,没有办法?
岳四疲惫的阖上眼睛,低低喃语道:“世道终究是没有公平。”
詹铎看着对方,若不是今天这种状况,他怕是听不到这样的话。以前人在高位,哪里能看到如此的真相?
公平。
大越朝阶级分明,想要公平,的确很难。
可是,百姓的命也是命,他们也有父母妻儿,有三情六欲……
。
一夜终于熬过去,清晨的风从窗口吹进来。
袁瑶衣趴在桌上,迷蒙间听见敲门声,当即惊醒过来。
她从桌边站起,连忙去开门。脚底发麻,差点儿跌去地上。
吱呀,房门拉开,外面正站着宁遮。
他今日又换了套新衣,一如既往地风流模样,手里折扇一敲门框,哒的一声。
“袁二,有水吗?”
袁瑶衣才想开口问他进衙门的事儿,外头那厮倒先开了口。
“有,宁公子请进。”她往旁边一站,让开房门。
然后,就见宁遮施施然进了房,并且不客气的坐去桌边。
袁瑶衣鼻间嗅到脂粉气,一猜便知是来自宁遮身上。他昨日还说去打听詹铎的事儿,可瞧着,莫不是晚上宿在花街……
“袁二,你那是什么眼神?”宁遮像没有骨头似的靠着桌子,张嘴打了个哈欠。
袁瑶衣走过去,提着水壶到了一盏水,给送去了宁遮手边:“宁公子打听到什么了?”
“咦,你的脸?”宁遮的折扇抬起,正指着袁瑶衣的脸。
两人仅隔了一张桌面,袁瑶衣没想到他突然如此一问,心中不免发虚。经过一夜,是否脸上的药粉已经抹了干净?
正当她想着如何回答的时候,宁遮扇子放下,去端了水盏。
“你的脸颊上全是睡印子,趴桌上睡的?”他收回目光,端起水来喝。
袁瑶衣下意识摸了下脸颊,道了声是,又问:“宁公子打听到了吗?能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