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将鼻尖贴近Andrew的耳畔,应晚屏住呼吸,压低声音问:“总部为什么就派你一个人来?这个包厢里有黑庭的人?还是你有其他任务?”
“……”
眼看背后的客人们马上就要开始起疑,Andrew敛了敛心神,脑海里灵机一动,干脆一把抓住应晚额前的头发,把他牢牢压在沙发背上,往前俯下身,想让背后的那群人以为他们正在接吻。
“我们和萨瓦尔警方有合作,一起上的船,具体细节不方便多谈。”Andrew在他耳边迅速开口,“包厢里没有黑庭的人马。倒是Perez先生的那批货,你知不知道在船上的什么地方?”
应晚压根没怎么听Andrew所说的话。在男人手臂的遮挡下,他靠在男人肩膀上,成功地别过头,用余光看到了后颈处纹身的全貌。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枚纹身。
女人脸上狰狞的神态维妙维肖地刻在Andrew颈部的肌肤上,杂乱的黑色长发纹得十分细致,一丝一缕清晰分明。
而这一次,他看到了与记忆中无眼男身上的图案相比,更加细致的一处细节。
女人被砍断的手臂切口平整,两条缠绕在手臂上的毒蛇吐着信子,像是因为难以忍耐的痛苦而在不断地扭曲挣扎。
蛇身上刻着一行英文字母,因为是斜体且太过于细小,乍眼看上去会以为是蛇身上的蛇鳞。
【I-m-m-o-r-t-a-l】
不死的,永生的。
确认了纹身的细节,应晚默不作声地从Andrew的肩膀前抬起头,与他分开了一段距离。然而在外人看来,他们才刚刚完成一个冗长而又深刻的亲吻。
荷|官切牌的声音在牌桌前响起,第二轮赌局又要开始了。
正在这时,直通包厢的电梯门突然发出“叮”地一声响,电梯门顶部的数字跳转到了包厢所在的楼层。
包括住在贵宾舱的客人们,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入位于邮轮九层的赌场,都需要专门在前台预约登记,才能够拿到通往九楼的电梯门卡。
随着电梯门朝两侧打开,看清了搭乘电梯上楼的人是谁,在座的客人们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来的不是别人,就是刚把情人当作筹码送到他们手中,任他们肆意玩|弄的运河区首富Perez先生。
跟在后面推轮椅的是贵宾舱的客务经理。看到满屋子的熟悉面孔,他立刻心虚地低下头,半天没敢吭声。
刚经历过被人拿枪顶着后脑勺的惊心动魄,经理一时间还有些心绪不宁。他推着轮椅缓缓走出电梯,突然察觉到坐在轮椅上的Perez先生脊背一僵。
Perez先生缓缓撩起眼皮,目光准确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包厢沙发上。
客人们的面庞掩藏在幽暗灯光和迷幻的烟雾中,纷纷扰扰看不真切。环形沙发靠近角落的位置,有两道身影正逆着光,在摇曳的灯光下拥在一处。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对着电梯门,双手揽住怀中人的腰,正抬头望着他半敞开的领口。而怀中人则将双手搭在男人的肩头,眼底在酒精的影响下洇出一片红。他衣衫凌乱、眸色迷离,看起来和面前的男人难舍难分。
察觉到远处投来一道凝聚的目光,青年微微抬起眼,有些不解地望向了刚刚开启的电梯大门。
看到来的人是Perez先生本尊,坐在沙发中央的议长大少首先放下手中的牌,起身迎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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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伸出手臂,想要和坐在轮椅上的Perez先生握个手,却没想到Perez先生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一双眼睛定定地落在不远处的两道人影身上,漆黑的双目淬利如锋。
一边揣测着Perez先生的心思,议长大少眼珠一转,一边畅快地笑道:“阁下的好意,我们都心领了。不愧是您亲自教养出来的宝贝,伺候人的功夫不错,也很懂眼色。”
“要怪啊,就怪Andrew他舍不得撤手,让哥几个都还在等着。”
坐在门口的一名富二代在烟灰缸里碾碎了烟头,感慨着发了话,“既然您亲自来了,也帮我们催催他,不要一个人占着不放嘛。”
在座的众人都渐渐发现,自从Perez出了电梯,被Andrew搂在怀里的青年就好像完全呆住了,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身形一动也不动,成了个不折不扣的木头人。
听完周围人此起彼伏的谈笑说辞,Perez先生的眸中冷意更甚,却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动作。
Perez先生不说话,包厢里的气氛也跟着凝固了几分。站在牌桌前的荷|官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关停了吧台前正在播放爵士乐的黑胶唱片。
在一片沉闷的寂静中,只听到Perez先生对着不远处的青年淡淡出声:“玩够了没有?”
“……”
青年缓慢地眨了眨眼,仿佛一时间没有理解男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早在音乐声消失的那一刻,他已经松开手臂,有些局促地靠回沙发背,和Andrew之间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而Andrew也很快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赶紧用手理了理领口,故作自然地转过身:“Perez阁下,您来了——”
Perez先生打断了他的话:“过来。”
撑着沙发背站起身,青年有些慌张地低下头,想要用手系紧领口的纽扣,却因为双手颤抖个不停,怎么找都找不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