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是于白青亲手将他逮进的监狱,没想到这人被判了死|刑,在监狱里待了还没到半年,就越狱逃出来了,一路上因为劫车逃窜沾了好几条无辜的人命。
这样的桥段既狗血又老套,却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老白号称他在市中心的三处繁华地段都设置了定时炸|药,他的条件很简单:如果他死了,手中的遥控引爆器松开,炸弹就会爆炸。如果倒计时结束之前,警察没有提供给他逃亡境外用的直升机,那么死的就是人质。
但他心里非常清楚,这种情况下逃亡已经绝无可能。死到临头,不如拉眼前的仇人下水。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故意针对于白青。
如果一切真的正在重演,那绑匪接下来就该说出自己的筹码了。
想到这里,应晚缓慢而又迟钝地眨了眨眼,再一次看向他哥。
这也就意味着,举在老白手中的那只枪,很快就会再一次射穿他的脑袋。
不会吧……又来??
一次也就算了,他从小就不怕疼,没被于白青捡回家前,在街头巷尾磕磕绊绊是常有的事。
瞎着比现在要好。他不敢看他哥脸上的表情,看了发慌,心口疼。
果然——
“做出你的选择吧,于警官。”老白说着,摇了摇手里的遥控器,“只要我的手一松,炸|药就会引爆。不答应我的条件,那就他死。”
“给你十秒,”劫匪咧开干裂的嘴角,吃吃地笑了起来,“十,九,八——”
耳边又一次响起倒数声,应晚并没有试图挣扎。他抬起头,死死盯着不远处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看他哥。
于白青脸上印着道未干的水痕,划过他高挺的鼻梁,沿着脸颊落入了衣襟。两人隔的距离不算近,他看不清那是他哥的汗水还是泪水。
在倒计时声中,老白死死捏住了扳机,将枪口再次抵上了他的太阳穴。
从前眼睛瞎,到死眼前都是茫茫一片黑。
被老白第二次拿枪指着,应晚忽然就想通了。
或许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因为他没有来得及和他哥好好告别。
他想对于白青说,都已经三十岁的人了,哭什么哭,别哭。
还没等自己说话,应晚看到于白青先开了口。
“……对不起,小晚。”
他看到于白青注视着自己,用口型一字一顿地说——
沉闷的枪声在耳边炸裂开来,空气里顿时弥漫起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味。
被湿淋淋的红色液体溅了一脸,应晚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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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所有人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
下一秒,一直攥着应晚的那只手在半空中缓缓松开,一道健壮的身影在他身后轰然倒地,溅起了满地的泥尘。
“……”
“哇——哇——”
苍鹭的叫声在水库附近的堤坝上回荡,终于将众人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警方的队伍里传出一名中年人焦急万分的怒吼声:“赶紧给我接指挥中心!”
原本秩序井然的场面突然间被打乱了手脚,对讲机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地充斥在空荡的水库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