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启朝着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将所有的家丁都带到了不远处,三步一站形成半圆禁止任何人过来。
来到了满星身边,卫承启沉声道:“你这样挖根本就没任何意义。三天了,挖了不过区区几米,又有何用?”
满星停下挖的动作,直起身子,转身望着他,目光冰冷,随后低下头继续挖着。
“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够了。”卫承启厉声道:“这条路根本无法挖,当年为了挖这一带的隧道,炸药埋错了地方,这处被炸断,你再挖下去,会非常危险。”
“如果你多派些人救承佑,或许承佑已经回来了。”满星冷看着老二:“就算没有士兵,也可以请别人帮忙。”
“我派了暗卫,但他们没有回来,永远埋在了这里。”卫承启指着这一带:“就算派了再多的人,也只会来送死。”
满星看向这一片山脉,脑海里想到刚到这里时那士兵所说的话‘那商队所在的位置坍塌了三次,前几天还压死了去救的人’
殷淮走到妻子身边:“阿满,回家吧。待雪停了,承启定会第一时间派人来寻承佑他们的。”
“我要好好的承佑,我要笑的甜甜的溪月,还有他们的女儿。”满星看着殷淮,声音沙哑的说。
“阿满。”
“你非得这样吗?”卫承启怒声道:“你现在是殷二夫人,你就不能好好过你的日子?”
“卫承启,我没像你这样冷心冷肺。”满星恨声道。
“我冷心冷肺?是谁跟我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谁跟我说,为政者,一定要把老百姓放心里,老百姓不遭到欺压,国必兴旺;老百姓没有权利,遭受压迫和苦难,必起反抗,国亦乱。又是谁跟我说,做一个心中有百姓的好官的?”
这些都是她说的。满星被气的双唇微颤,这些都没有错。
“我冷心冷肺?这些年来,都是我在照顾着一家人。大哥和承佑要是没有我,他们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你呢,在我,大哥,承佑,我们三人时,你待大哥和小弟都是温和可亲,唯独对我防备算计,你时时给他们温暖,可给我的是什么?”
“你,你。。。。。。”她被迫做了他们的亲生母亲,对他们尽量公正,至少照顾到他们的情绪,可面对只小她几岁的承宽,她实在做不到母子情,视为平辈一样交心,而眼前的承启,问题太多,太过聪明,也太过势利,在智商上是完全碾压她的,她无法做到交心,她甚至有些怕这个少年,怕他知道不是他娘后火刑侍候,只能一直努力装出蒙翠罗的样子来。
唯有承佑,十几岁的孩子还会撒娇,还会软软的叫她一声娘,她生气时还会嘟起嘴逗她一笑,时不时的体贴也能融化她疲惫的心,与其说当儿子,不如说视为弟弟。
“阿满。”殷淮一声惊呼,大步上前抱住了被气昏过去的满星。
卫承启大惊:“来人,快去请大夫。”
满星醒来时发现自已在一个帐篷里,篷子里放了两个大火炉,无比温暖。
旁边侍候的阿楚见满星醒来,赶紧出去叫人。
殷淮大步走了进来,坐到了她身边,想去握过妻子的手,又担心自已的手太冷:“身体可好些?”
满星撑起半身。
阿楚见状赶紧拿过枕头垫在二夫人后背。
对上殷淮担忧的目光,满星尽管脸色不是很好,但声音温和:“这几天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殷淮松了口气。
“承启呢?”
“他在外面呢。”
“叫他进来,我有话跟他说。”
殷淮出去一会,卫承启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俩人都有些沉默。
好歹做过他四年的娘,现在又要做他几十年的姨母,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满星拍拍床边,温声说:“坐这,我有话跟你说。”
卫承启坐了下来。
“这次雪灾,你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承启,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想到承佑,满星心里又是一阵疼,鼻子泛酸,强行压下才没有表露出来。
卫承启一怔。
“我只是一时太难过了,顾不到你当时的心情,也没法顾全大局。”满星握过卫承启的手,沉默了下才道:“我没有防备你,更没有算计你,你们三人在我心里是唯一的亲人,一样的重要。只是你总会猝不及防的问我一些心惊的问题,我那会心虚之下就怀疑自已是不是露相了。没想到会让你有这样的想法。”
“我知道。那天我,我说的也是气话。”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那一刻,他有些受伤,讲话就没个分寸。
“那就好。你要做一个心中有百姓的好官,我希望我的子孙,卫家的子孙,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能在一个太平盛世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