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谢令窈逐渐心虚,毕竟听墙角这种事她还真是头一次做。倒是江时祁,神色如常,一脸坦然,冷傲的脸上不见丝毫慌乱,端的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模样。
要不是他们此刻正狼狈地躲在在洞中,谢令窈都怀疑他此刻不是在偷偷摸摸听墙角,而是在听经著学。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停在了二人右前方,谢令窈稍稍别过头便可以看见外头的两个人影。
胡景思她前世是见过几回的,虽算不得熟悉,但见了他那张脸,谢令窈还是能认出来。
至于另一人,小厮打扮,身量瘦削,唇红齿白,瞧着倒是清秀可人,只是未免与胡景思太亲近了些?
两人挨得极近,胡景思身高体长,几乎是将人半搂进怀里。
谢令窈有些好奇二人的关系,微微侧了侧身抬头看去,却发现两人突然而然就啃在了一起,啧啧作响的唇齿交缠声让紧紧贴在一起的江时祁和谢令窈都颇有些尴尬。
谢令窈有些怀疑那做小厮打扮的人究竟是男是女,便忍着尴尬继续探头看去,却被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将眼睛死死捂住。
谢令窈:“……”
真不知道江时祁一天到晚是怎么看她的!
谢令窈扑闪扑闪眨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挠在江时祁掌心,又酥又痒,让他既好气又好笑。
这个女人,自已对这种亲热的事不甚上心,看起别人来却是津津有味。
事实上谢令窈只是为了辨别胡景思是真的好男风还是那小厮根本不过是女子假扮,为的就是随时伴在胡景思身侧,以便二人调情取乐。
不过下一刻,谢令窈就没有怀疑了,因为两人终于没啃嘴了,说起了话来。
谢令窈连忙扒开江时祁的指缝继续朝外专注地看了去,甚至为了看得更清,还撑在了江时祁的胳膊上,朝右侧倾了倾身子。
江时祁:“……”
“阿竹,你今日是怎么了,瞧着恹恹的,不笑也不理我,我心里可是难受得紧。”
胡景思满是心疼宠溺的声音响起后,是那小厮用委屈至极的语气讲话,虽说嗓音比寻常男子略细一些,可明显还是男声。
“你还问我!我可都听说了,你不日就将订婚,成亲的对象是江家小姐江雨霏!我们先前说好了的,等你要娶妻了,就放我走得远远儿的,免得我看着你夫妻和乐,子孙满堂的圆满日子伤心难受!可你却是食言,非要我日日守着你,亲眼看着你娶妻生子!你好狠的心,就非要诛我的心么!”
胡景思又将人搂进怀里,耐心哄道:“阿竹,我怎么舍得放你一个人走?你放心,等我把那江雨霏娶进门,生了孩子,我再也不会碰她,只会陪着你。”
那小厮抽了抽鼻子,娇哼一声:“她还能不闹?”
胡景思冷笑一声:“她不会,越是世家大族的姑娘,越不敢闹,她既嫁了我,往后能倚仗的便只有我。这种事对她们这些娇小姐来说来说,是见了天的大丑事,自已捂紧都来不及呢,还怎么敢闹?”
“而且,女人一旦生了孩子,生生世世都会被孩子绑住,她就算不为她自已,为了孩子,她也不敢闹。”
那小厮终于展露出笑颜了,却又是神色一凝,担忧道:“那夫人那里,她若知道了,定饶不了我的。”
胡景思笑着刮了刮小厮小巧的鼻尖,温柔笑道:“小傻子,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妥协,就这样接受了母亲安排的婚事?还不是母亲说,只要我生下孩子,往后就不再管我们俩怎么闹。”
“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胡景思骗谁,也不会骗我的阿竹。”
两人甜言蜜语后,又是抱在一起,好一阵耳鬓厮磨方才离去。
听脚步声渐远,谢令窈一把拽下江时祁的手,沉着脸捂着胸口,一阵一阵反胃。
她早知有些男子并不爱好女子,这本没什么,谢令窈虽不支持可也体谅,毕竟爱情这种东西最是不讲道理,又怎么会阻碍于性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