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府得新帝重用,齐阳郡主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顾姈扫了眼邀帖的内容,无非是贵女和世族官宦公子间的聚会,无甚特别。
“小姐可要去?”锦瑟问。
“去吧。”顾姈将邀帖放在桌案上,翻动手里的书卷,“左右也有大半年未见过齐阳郡主了,也可以借机会聚聚。”
……
晚风微凉,皇宫各处灯火通明。
紫宸宫内,一袭烟墨色缂丝云纹常服的帝王正伏案忙碌,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
御前奉茶的内侍元宝公公无声无息地进殿,将新沏的茶水搁至龙案上。
“启禀陛下,今日顾小姐平安回府,府中无任何异常,午后齐阳郡主派人去顾府下帖,邀请顾小姐参加后日在景华园举办的宴席……”
丹墀下,殿前司指挥使林思齐按吩咐,来紫宸宫回禀顾府的动向。
殿中静默了良久。
才听见高台上传来帝王的声音:“知道了,先下去吧。”
裴渡直起身子,松了松筋骨。
“是。”林思齐躬身退出大殿。
裴渡神色不动,翻开新的奏折,眼睛一目十行地快速扫过,嘴里轻描淡写问:“后日景泰园是何宴席?”
候在一旁的秉笔大太监李瑾躬身回禀道:“回陛下,据说是齐阳郡主办的聚会,邀请的都是西京城的贵女与公子哥。”
裴渡若有所思。
顾姈离京半年多,那些世家大族一直没放弃过结亲的念头,她这一回来,少不得有人惦记。
一想到她会和那群世族公子混在一起,他就莫名烦躁。
虽然昨夜才见过,可那没良心的小混蛋,定然不会想他。
思及此处,他眼底的躁意愈来愈浓,恨不得赶紧把人娶进宫。
…
转眼来到宴席当日。
景泰园外停了不少奢靡华贵的马车,顾府的马车到时,距离宴席开始还有段时间。
沿着碎石小道往里走,很快就有平阳王府的侍婢来接引她到齐阳郡主所在的凉亭。
彼时,凉亭内充斥着贵女们婉转轻盈的说笑声。
其中一名贵女余光瞥见小道上有人来了,转眸看了一眼,霎时惊喜:“呀!竟是顾姐姐!”
其余贵女闻声,纷纷转头望过去。
热闹的凉亭安静一瞬。
只见站在石道上的少女穿着正红与黛蓝相搭的裙衫,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广袖轻垂,袖口和曳地的裙摆绣着精致的云纹。
顾姈今日梳了朝云近香髻,戴着掌长的鎏金步摇,随着她的行走,流光熠熠。本就是负气含灵,仙姿玉色的容貌,如此着装,似仙子初入红尘,美得不可方物。
凉亭内的贵女们很快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唠起来,大都是在问顾姈锦州的风景如何,路上可有什么有趣之事云云。
顾姈眉眼含笑,耐着性子与她们交谈。
好不容易应付完,能去圆桌边坐会儿,就见一人伫立在桌边,皱着黛眉,一脸愤愤地看着她。
顾姈讪笑两声,招呼道:“郡主,好久不见啊。”
“哼~”盛装打扮的齐阳郡主叉着腰,一脸傲娇地睨着她,“这么久才舍得回京,怕是快把我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