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从这一日开始,掌印府的厨房成了府中重地,坚决不允许姜柠踏入半步。
——
五日后,养心殿。
大理寺卿奉命重查姜侯爷一案,发现此间漏洞百出,而当初那都水司之人的供词,只要认真一查发现竟都是假的。
昌帝听罢后龙颜大怒,“这么明显的错漏,你们当初为何没看出来?!就凭他一人,凭他一个人的证词啊,就让朕误会了朕的亲妹妹,你们让朕如何有颜面再见她!”
不论如何,他同长公主都是一母同胞,这些年的情分总是有的。
当初得知姜侯爷贪墨后,昌帝那般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妹妹背叛了他,而现在看来,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大理寺卿跪在原地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乌纱帽不保。
昌帝发了好一通火后这才问道,“都水司那人呢?!”
“回陛下,从他指证完姜侯爷之后就回了老家,下官差人去他老家查了,他刚回去没多久就突然暴毙,现在尸骨恐怕都要烂了,死无对证啊。”
“死无对证,又是死无对证!”
昌帝怒极反笑,“在朕眼皮子底下,居然就能出现这档子事,你们下面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陛下息怒。”
“滚!”
昌帝现在看到大理寺卿的脸就烦,“你也给朕滚回去思过,待姜侯爷一家回来后,你们都去给朕负荆请罪!”
“是,是。”
大理寺卿战战兢兢离去,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裳。
待大理寺卿离去后,昌帝长出一口气,抬手重重揉着眉心。
许疏印自屏风后出来,“陛下头疾可是又犯了?”
昌帝摆手,“不碍事,自朕得了牧先生医治后,这头疾就好了不少,就算痛起来也和以往大有不同,还多亏了你跑了一趟南岭,不然朕恐怕就真的熬不下去了啊。”
许疏印微微躬身,“这些都是微臣的本分。”
“你啊。”
昌帝指了指许疏印,“你跟在朕身边这些年,朝堂上上下下得罪了不少人,你也从未同朕说过,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
许疏印静默不语,昌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姜家一案,幸亏你当时及时劝阻朕,不然朕若当真一时激动杀了姜家满门,现在还有何颜面再去见朕那妹妹。”
“陛下当时是受了奸人蒙蔽,如今事情查清,想必长公主不会怪陛下的。”
昌帝笑了笑,“她那个性子,和姜家那小丫头一模一样,刁蛮得很,心里定然会埋怨朕。”
“你说,朕这朝堂现在被整得乌烟瘴气,究竟是谁的功劳?”
昌帝直勾勾看向许疏印,似乎是想看穿他的想法。
许疏印面色不变,“微臣不知。”
“你不知?”
昌帝皱眉,“什么时候,连你都不愿意同朕说真话了。”
许疏印似乎是习惯了昌帝的喜怒无常,只俯身给昌帝添了茶,淡淡道,“陛下能问出这种问题,代表陛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既然有了答案,那我何必再答。”
他往前推了推茶盏,“陛下喝些清茶祛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