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溪相信小豆芽的话,因为小豆芽个儿这么小,高几那么高,他的身高根本就够不着高几上的花瓶。
而且他在店里一直都很安静,她刚才还瞟见他站在那面泥彩塑展示柜前看得入神,怎么可能突然去撞那高脚几?
除非有人推他!
看着儿子委屈愤怒得一张小脸都变青了,沐小溪摸了摸他的脑袋,平静地说:“别怕,既然你没做坏事,那就把腰杆挺直,娘来解决。”
小豆芽重重点了点头,小手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小胳膊膀子,挺直了小腰板。
沐小溪立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店小二:“我儿子说是你推了他,他没站稳,才撞上高几的。怎么,我儿子身为顾客,都不能看你们店里的东西了?你凭什么推他?这个花瓶摔坏了,责任全部在你,不在我儿子,你自己赔偿,我们不背这口锅。”
紧接着,沐小溪又义正言辞地说:“还有,你推打了我儿子,必须给他道歉。”
店小二懵了懵,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穿着朴实的女子,竟然气场三丈高,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他竟一时反驳不了。
当然也是因为他心虚。
女掌柜见店小二不说话,她跳起来说道:“你这乡下小孩满嘴谎话,一点也不懂礼教,只晓得横冲莽撞,当咱店里是你们乡下田野坝子吗?反正这店里的所有伙计都可以作证,就是这野孩子把花瓶撞倒的。”
这家店里一共有三个店员,另外两个店小二自然也是十分势利眼的人。
在他们眼里,眼前这对母子一看就是乡下人或是平民,他们当然要包庇自己的同事了。
“我们没有看见哪个推这小娃,明明就是这小娃乱冲乱撞,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莽小子,摔坏了东西还不想赔,想耍赖么?”
于是,引得一帮阔太富千金对着慕小溪和小豆芽指指点点。
小豆芽气得挺直的小胸脯一起一伏的。
沐小溪摸了摸他的头:“没事没事,娘在呢。”
沐小溪看向那个店小二,目光中带着审视和凌厉:“你真的没有推我儿子?”
那店小二见有这么多人为他撑腰,便张狂道:“我怎么可能推你儿子?是你儿子垫着脚想要去摸那花瓶,然后推倒了高几,摔碎了花瓶的。不要说了,赔钱吧!赔不起那就拿自己值钱的东西来抵押,耍赖是行不通的,耍横耍赖就抓你们母子俩去见官府。”
沐小溪心里有些气了,这个社会又没有监控设备,还原不了真相,人家要诬陷你就诬陷你了,证人全是人家的人。
有点黄泥巴落进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的感觉。
可是自己要白白地将这个花瓶赔了,岂不是又变成了冤大头了?
沐小溪想了一下,说道:“要我赔钱可以,但不是你们说赔就赔,先去见个官吧,由官家来判,官家说赔就赔。”
她知道,这年月的老百姓都怕官家,官家一拷问,说不定那店小二就说实话了。
沐小溪并不是怕赔钱的人,只是不想小豆芽受冤枉。
一听她说要去见官,女掌柜就不乐意了,见官就意味着麻烦,还要花时间去打点。
“要我说,你有多少银子就赔多少银子吧,去见官会把你母子俩抓起来的,打板子事小,坐牢事大。”女掌柜吓唬沐小溪道:“人穷就该有自知之明,像我们这种店就不是你们这种穷人能踏足的,乡巴佬进城一样,到处乱摸,现在摔坏了东西,又开始撒泼打滚了,要不要脸哪?”
“……”沐小溪——老子不忍了!老子又不是你吓大的。
咱沐大佬也还是很爱面子的,好不好?
“小豆芽,去把你爹叫进来。”
这种时候了,自己也顾不上逞强要面子了,是该他爹出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