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玉不仅手脚发软、呼吸不畅、气短、胸闷、恶心,而且还感觉到心绞痛,额头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
顾洁玲愣了会儿,跑了过去,蹲下扶着他:“文玉,你怎么了?我喊救护车。”
“不用。”
林文玉按着心口,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顾洁玲的纤纤细手扫着林文玉的胸口:“文玉,你别生气,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请你相信我。其实,我也知道你跟陈淑芳是清白的,她就是对你有想法,你也看不上她。我见你冤枉我,气我,让我难受,我也气你。我们不要这样互相伤害,好不?”
听到顾洁玲的话,林文玉的痛苦减少了很多,但是,他不相信顾洁玲的话,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有,顾洁玲近来的确有着很大的变化,只是没有发现她从徐建成的怀中脱离出来前,自己没有往那个方面想。
现在想想,顾洁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那么主动,想当初,她可是不分场合地索取自己对她的爱,处处留下她索爱的痕迹。
而且,她为了取悦自己,从来都不会在乎小节,甚至都不顾她的尊严,她还说过,夫妻之间只有取悦,没有什么尊严之说。
现在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了!
她动不动就发脾气,摔门而去,她不过是借着关心自己的身体为由,阻止自己写小说,然后顺理成章地发脾气,出去找其他的男人。
顾洁玲见林文玉不说话,继续说:“文玉,你刚才说的是气话,你还深深地爱着我,是不是?你在这里抽烟,其实是想引起我的注意,这正说明你在乎我。文玉,我知道你写小说不容易,而且是写压抑性的小说……”
“离婚吧。”
林文玉轻轻地说,却让顾洁玲停止了帮他扫心口,也让顾洁玲停止了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林文玉,像是在研究他。
沉默。
沉默中,林文玉知道自己完全进入到了角色中,甚至真实得像是忘记了自己在执行任务。
没错,他现在就是一个“吃醋”觉得“窝囊”的丈夫。
片刻之后,顾洁玲说:“文玉,我知道你为什么说离婚,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我也知道你的用意。你是怕你拖累了我,怕你的尿毒症活不了几年,怕耽误我。但是,我不会跟你离婚的。你身体不好,我更不能跟你离婚。我当初选择嫁给你的时候,心里就决定对你不离不弃。”
“顾洁玲,不管你说得再好,你打动不了我。顾洁玲,真的没有必要再演戏了,离婚吧。你不要看我患病,身体虚弱,我实话跟你说,三年五载,甚至十年八载的,我是真死不了,趁着我愿意离婚,而且是我提出离婚,你趁早跟我离了。不会有人戳你脊梁骨说丢下患病的丈夫,因为,我可以证明是我提出离婚的。”
“顾洁玲,你别把你的耐心消耗完了再想到跟我离婚,那个时候,我要是不同意离婚,你后悔已经迟了。”
顾洁玲终于松开了林文玉的手,站起来:“林文玉!你真的无可救药了!你完完全全被你的小说害了!你的小说不仅害了你,还会害了读者!你真的不能再宅在家里写小说了。我可以帮你联系工作,保证你的工资还很高……”
“滚!”
林文玉低吼着,双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朝着椅子慢慢走去。
顾洁玲忽地一声哭出来,转身朝着卧室跑去,哐当的关门声后,传出抽泣声。
林文玉不为所动,他在不断地逆向思维,并没有顺着顾洁玲的话去思考。
你要真爱我,你真的在外面没有别的男人,你知道我有病,怎么会丢下我去自顾逍遥?
你的同事请你们去娱乐,又不是什么非去不可的重要事务,真要是爱我,会因为我说不爱你的话而伤心落泪的话,你怎么还会有心思精心打扮跟他们一起疯?
你装什么装?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林文玉反其道而行之,找到充足的理由,说明顾洁玲在演戏,证明她不跟自己离婚,不是什么不离不弃,而是以为自己会死得很快!
真的死得很快,远远要比离婚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