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这道士听了这番问询,竟是猛地一扬袖袍,登时便“声泪俱下”地连连呼嚎起来:“啊呀呀,曹大人吶,大人您有所不知吶!贫道姓解,前日我照例夜观天象,谁曾想竟测算出大人您县衙上不日将遭噩运,故而便急急赶来相助啊!”
“噩运?”曹知县闻言微微蹙了蹙眉,“下官有劳解道长挂心了,只是,这测算结果,除了解道长的卜卦之外,可还有旁的他人可以作证?”
“自然有,”却见这道士将拂尘随手一扬,侧身提声便喊,“小玄子,还不快出来见过曹大人!”
曹知县顺势往道士身后望去,只见随着道士那声呼唤落下,便自桥边慢慢走出一个穿着黑色短褂的男子来。那男子脚步迟疑地行至白袍道士的身侧后,便沉默地立住不动了。
“解道长,这位是?”
“啊,回曹大人,”道士微笑着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黑衣男子,“这位是贫道的道童,小玄子,还不快见过曹大人!”
“见过曹大人。”
“嗯……”曹知县看着比这道士还要高出些许的道童,默默地受了他一礼。
“如何?曹大人,依贫道拙见,大人还是早做准备以防不测的好。”
“不了不了,这吉凶祸福下官自有定数,”曹知县笑着朝面前两人拱手作了一礼,“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解道长的用心了。”
语毕,曹知县便拜别了两人,径自离开。
“这曹知县,倒果真如传闻中的那般和善。”见曹知县走远,白袍道士便也扯着尚在别别扭扭的黑衣男子缓步离去。
翌日,日头高悬,安清县的知县县衙中却蓦地响起一阵喧闹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回事?怎么冒冒失失的?”曹知县循声赶到中庭,正撞上踉踉跄跄跑来的府中小厮。
“老爷,不好了!夫人,夫人她不见了!”
“什、什么?”曹知县闻言当即大惊,赶紧动身遣人一并去寻,“快,快去找,都去找找夫人的动向!”
眼看府中上下陷入一片慌乱,恰逢此时,县衙的大门外却响起了一阵钝重的敲击声。
“咚咚咚——”
曹知县闻声急忙遣人上前。“快,快去开门,说不定是夫人回来了。”
小厮连忙应着吩咐打开门,然而随着大门向两边开启,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竟赫然是曹知县昨日曾撞见的那两名古怪道士。
“曹大人,敢问您可是在寻突然不见踪迹的尊夫人?”
“是、是的,可解道长,你是怎么……”
白袍道士又是慢悠悠地单手执着拂尘,于身前极为轻巧地转了一圈,尾端还在身旁黑衣男子的鼻稍上小小地打了一个旋,惹得男子微不可见得偏了偏头。“说来也巧,贫道昨日卜下一记金钱卦,正好测算出尊夫人眼下正处于距此坤方三里的一座矮丘上的破庙内,还请曹大人早些去派人解救尊夫人才是。”
道士又笑了笑,转身稍稍瞥了一眼身旁的男子,而后就收起手中拂尘,一甩袖袍扬声喝道:“小玄子,我们走!”
甫一说完,只一个转身腾挪,两人便又齐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大人,这……”
“先去看看。”
虽说这两名来去如风的道士行迹着实存有诸多可疑之处,但当知县县衙的一行人按照他们的指示抵达那处破庙的时候,竟然真于破庙中发现了尚在昏迷的曹夫人。心中疑惑还未解开,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护着曹夫人,一路回到知县县衙,甫一抬头,居然又于大门外见到了那两名“阴魂不散”的古怪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