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放假的第二天就是除夕。
自他们上次那通电话之后,两个人就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再加上最后两天公司有点忙,南宫行那两天就没去小区门口候着。
大家都不高兴,似是心里堵着一口气死活出不来。
昨天分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是他先没忍住把人抱在怀里,姜糖才眉开眼笑拍了拍他的后背朗朗道:“老板新春快乐,大吉大利,明年再见。”
她是故意的,绝对是。
笑的那么假,还叫他老板。
想到这里,南宫行就更不开心了,此时偌大的别墅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李爷爷还有一众雇来看家的此刻都回去过年了,初三才能到。
茸茸在他怀里趴着,懒懒的不太想动弹的样子,眼看着就要打瞌睡了,南宫行也不闹它,拿了条小毯子,抱着自己的狗缩在沙发上看书。
楞是从早上六点看到了九点,南宫行心里烦躁什么都看不进去,饿的胃疼恶心,就是一口都不想吃,屋子空荡荡的,他连话都不想说,满脑子都是姜糖。
终于,茸茸醒了,他也待不下去,给茸茸套了一件看着挺厚实的小棉袄,拿上早就备好的东西就牵着狗出门了。
其实每年这天他都是要上坟的,只不过今年来的早,一大早就看到了非常不愉快的东西。
母亲和外公坟前各放了些新鲜水果还有俩捧花,南宫行不动声色把花和水果一个一个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都处理干净了,心里才舒服了点。
南宫行把自己带来的花放到一个墓碑前,碑上的黑白照片是个正在微笑的漂亮女人,他的妈妈长眠于此,上面的墓志铭很长,冠了一堆称呼,南宫行看着爱妻俩个字,只觉得讽刺。
多少年了,那个男人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再没看过自己曾经的妻子,哪怕一眼。
只知道找人来替他摆些有的没的,也能叫爱妻?
很荒诞不是吗?明明母亲生前最讨厌的就是圣女果,他却年年都叫人带过来,每一年。
南宫行面色阴寒僵硬着站了很久才把自己带过来的荔枝摆上去,这是他上坟必备的两样东西,新鲜的小雏菊还有荔枝,原因无他,母亲喜欢。
茸茸也支楞着身子,立在碑前,很小声的呜咽。
南宫行轻抚着茸茸的脖子,良久才对着阴沉沉的碑语带讽刺:“狗都记得你,他不记得。”
语毕便向挨着母亲的那个碑去了,南宫行把酒倒满放在碑前,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闷下去,眼皮都没眨一下。
天气很冷,胃里的灼烧感很重,南宫行蹲下身子,看着碑上严肃的小老头,聊起了天。
“今年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她让我伤心也让我快乐。”
“还有,你别怪我了,是当年我没用,把您老人家丢这里让你受委屈了。但今年不一样,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外婆,现在把外婆的骨灰也给你带过来了,你见到她了吧?”
南宫行垂着脑袋想了一下继续道:“还有,银河今年又融了一次资,它现在已经是个被大家都看好的企业了。”
墓碑上面那个严肃的小老头不说话,南宫行苦笑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他隐隐约约听到有哭声,想来是别人也在扫墓。
按中国的习俗来讲,扫墓是该哭的,据说这样才能让亡故的亲人感受到自己的思念。
但南宫行哭不出来,他表达情绪的方式从来都不是哭,他只是沉默着,与那俩个墓碑相顾无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叫。
“Asa”
南宫行回头,只见来人套着白色棉服,黑色的围巾帽子挡了一大半的脸,来人还戴了毛绒手套,一只手捧着花,另一只手伸出来此刻正向他挥舞。
“你一个人吗?我也来看看伯母。”司南小跑着过来,把花放下之后,才冲着南宫行道了一句。
“年后我会回家去见我Dad说退婚的事。”
“嗯,谢谢。”
“啊”司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拳头在南宫行胸口上锤了几下“不要让我觉得,离开我对你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讨厌!”
南宫行无言以对,沉默了良久才嘱咐道:“小心何萧,他会想尽办法追求你,不要答应他。”
“你给我的伤害还那么大只,我才不会答应别人的追求,而且我对你的弟弟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