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书羡怔怔的望着后山这片贫瘠的土地,山上是一座高耸挺拔的高塔。
他看着这座高塔不禁陷入了回忆,零碎的儿时记忆只让他想起,那高塔中是一层又一层的硕大佛像,让人望而生畏。
此时正值黄昏时刻,落日的余晖照耀在高塔上仿佛又给它披上了一件袈裟一般,让它显得格外明亮耀眼。
霍书羡就这么怔怔的望着它,直到他的肩膀被拍了拍。
他回头望去,是昨日的那男人,他还是身穿一袭黑风衣,脸上布满了络腮胡。
“来了?”
“嗯。”
霍书羡平静的开口,眼中的墓气已经遮掩不住,他感觉的到,随着一次比一次疼痛的脑袋,就算霍书羡不信任眼前这个男人,但他想活,无论怎样都要活下来,如果再拖下去他真的会死的,所以无路可走的他终究还是来了,仅凭那男人的几句话。
秦诀看了一眼眼前的青年,青年把视线从高塔移到秦诀,他的眼神古井无波,甚至是…淡漠。
“我要是变得像你一样,能活吗?”
秦诀同样看向那座屹立在山中的高塔,开口反问道:
“那你觉得,佛陀会病吗?”
霍书羡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男人对着他咧嘴笑了笑。
霍书羡看向秦诀,眼神先是有些迷茫,随之失笑一声,秦诀又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却无疑的给了他最为肯定的答案。
在余晖的衬托之下,这简单的话语和这一抹笑容,仿佛就成了他心中迷惘的指路明灯。
“我叫秦诀,以后你应该叫我老师。”
秦诀拍了他的脑袋一下,顺手撇了一本“饱受经霜”的书给他后便朝下山的路走去。
霍书羡稳稳地接住,他没有多看,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他看着秦诀的背影,霍书羡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最真诚的笑,这仿佛是许多年来他最轻松一刻。
这些许年,不管是家庭原因,还是工作感情,他都接连遇到过挫折,每次他都会咬碎牙往肚子里咽,他太懂事了,仿佛就像一个不会哭闹的孩子。
这也让他变得逐渐压抑,不爱与外人交流,每天戴着不同的面具接触自已并不愿接触的各种人。
不过此时的他却仿佛缓缓的敞开了他内心的一角般,“秦叔,我叫霍书羡!”霍书羡追上了秦诀的步伐。
两人的身影与声音逐渐渺小,落日的余晖把两人的影子不断拉长,秦诀却敲打他的脑壳。
“叫什么叔,太老了!老子有那么老吗!”
“别打了,再打真死了!”
“叔,你怎么不飞啊?御剑飞行太帅了,学会了你给我的这本书我也能会御剑飞行吗?”
“靠!真飞啊!等我一会儿!!!”
……………
在霍书羡的一阵追逐,不知不觉就到了山脚下,而秦诀早已飞往了天边不见踪影,只在他心头交代了几句,“后天我会去接你,以军校老师的名义去,想好措辞跟父母好好道个别吧。
你手中的那本书,切勿外传,把你的底子给老子打的扎扎实实的!”
霍书羡深深的看了眼早已看不见他踪影的漆黑夜色,眼眸中波光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拖着略显沉重的步子,缓缓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小楼中,一对夫妇相对而坐,妇人脸上挂着复杂的脸色,“终究……还是。”
妇人没再说下去,而桌对面的中年男人黝黑的面庞也是微微下垂叹息道:“这就是阿羡的命,我们只能当做无事发生,不能让他有太多的牵挂。
【神瞳】,他会觉醒吗?”
“他还没有接触修行。”妇人略微摇头,【神瞳】是否被继承,只有接触修行才会显露,这是掩藏在血脉之中的天赋。
男人看着门口,眼神有些萧索,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