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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茫然（第1页）

翌日微光初显，院中就响起了熟悉的破空声，齐默起身走出门，就瞧见一个衣衫略不整，头发凌乱的小儿坐在她的门前。齐默垂首摸了摸小儿的头，就听到他困顿近乎昵语的嘟囔：“姐姐，这般早起来是做甚？日晕都还未挂上呢。”“起来洗漱吧，一会儿还要进城，你若是不想去，就回屋歇着吧。”齐默拍了拍手，走进厨房。她还得处理肉糜小菜等物呢，因着有人觉得一碗略不够，她还想再烙一些千层饼带过去试试，若是不成，届时再更换其他的。就是面粉并不多，若收效见好，还需再买一些面粉回来。齐默无声在心底盘算，手上却不慢的切碎肉末，炒出酱香，再将小菜洗净，同小料分别装进陶罐放好。等到一切都弄好，日晕堪堪飘过房檐，挂上高空，齐默同周毫安将小车抬出门外，系好绳索，就瞧见小儿双眸微瞪，默不作声地望着她。“我出去了，你若是饿了，就自个去厨房拿点东西吃，我大概日落前就会回来。”“我同姐姐一起去。”……齐颉之双眸微垂，缩在窄小的木板上，他脚下就是那一摞的板凳，身后是四方偏长的小车，而头顶毫无遮挡，能感觉得到清风和日光交替抚摸，令他额间渐起轻蹙。这是姐姐所言的生计，晨时赶着风进城，暮色再踏月而归。可齐家并不缺这点钱啊，只要姐姐同爹爹服个软，所有的嫁妆和婢女小仆就都回来了。届时游街转巷，逗猫遛狗或是与哪家姐姐一起听曲儿看戏，岂不美哉？只是姐姐不同意，她摇了摇头，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就令周家那个大哥挥起了马鞭，慢哒哒的进了城。……城内的烟火气更浓，齐默将老牛停好，就瞧见三五官差结伴从城门前走过，她垂眸将绳索解开，推着小车摆在城墙下。城墙畔仍是那两位邻居，齐默点点头，就开始摆陶罐小料，等她准备妥当，就瞧走远的官差去而又返。“听说你这摊子第一人免费？正好我们五人，你算算多少钱？”“官爷说笑了，今日不收你们的钱。”齐默仰首一笑，急忙将大锅拉出，生上火。“别急，我来。”周毫安拍了拍她的肩，接替她胡乱塞进灶膛的柴火。“可不能如此，若是被我们县太爷知晓，只怕要革了我们的职。你就正常算算，我们是第一个吧？”为首的官爷笑着摆摆手，他们随意拿起一旁还未摆上的桌凳，就在一旁支起一张桌。“正好是三十文钱，我这儿前三人皆有免费赠送的活动。”齐默木讷的点点头，待水温热沸腾，就开始下米粉。齐颉之略显迷茫地站在一旁，瞧着齐默愈发陌生，这真的是他十指不曾沾阳春水的姐姐？等米粉煮好，浇上肉糜淋上汤汁放上小菜就送到了那张小桌上，另外还有五张饼在内。“今日还新上一些饼，这些是赠送给官爷的，若是不够，您再吩咐。”齐默说完就走回小车畔，她将还未摆上的桌凳摆好，就挂上那张略显招摇的幌子，等到市集渐至晌午，摊子前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可惜今日无人抢到第一碗免费，本想张嘴抱怨两句，却看见那五个官差，皆哑了口舌。这一日直到饭尽，都略显沉默，倒是官爷吃得尽兴，又添了三张饼。等日晕渐偏斜，齐默才缓缓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