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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察觉,这群人的目标是她,躲在这里迟早会被找到。
可是这两波人,分明不是一伙儿的,前面那些人懂得蹲点和埋伏,杀伐果决,更像训练有素的杀手,另一边行事莽撞,大吵大嚷,更似地痞流氓。
她立马折返回去,寻来一根结实木棍,与萧彻并肩作战。
萧彻长剑一出,贯如长虹,招招必挑飞一个,她跟在身后,打地鼠似的,紧接着补上一闷棍。
萧彻边打边问,“怎得回来了?怕我被打死吗?”
他是有点自恋在身上,李晚枫从善如流,“是啊,我想了想,虽然你人品不行,但我不能丢下你不管,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下一秒,却被无情拆穿,“你诚实一点,这些人就是来杀你的,你来求我保护是不是?”
看来萧彻也就耍耍嘴皮子,人其实不笨。
李晚枫低下头,少见的赧颜,“是这样没错,虽然但是,我——”
说话的功夫,萧彻已经手起刀落,解决了最后一个杀手。那把杀人无数的软剑,也留在了最后一个人的身躯里。
萧彻松开剑柄,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折成几叠去擦拭手上无意间沾染的血,只是那血叠了好几层,已经干涸,轻易擦不掉,他擦了两下便索然无趣,抬头看向李晚枫。
漆黑的夜,他的目光阴鸷阴郁,狭长的眸子像没有边际的浓稠夜色,吞噬万物。
李晚枫只觉得周遭气温极剧下降,她有点担心,萧彻杀红眼了,顺带给她一刀。
好在萧彻并无杀心,他只是抬眸正视李晚枫,少女衣衫打湿,看起来要比之前瘦削很多,未干的裙摆还在滴水。
月光笼罩在她身上,给她冻得毫无血色的皮肤上渡了淡淡一曾光晕,整个人看起来朦胧又脆弱,全然不似之前自信从容。
不需要示弱,便已经勾起了萧彻的恻隐之心,他少见的语气温和,“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你要是少根头发,我与赵慎泊的交情也算到头了。”
这大概是萧彻说过最好听的话,李晚枫听得有点感动,她拼命眨眼,也未曾挤落一滴泪。
感动不到三秒,另一伙追兵到了,个个手握利刃,叫嚣着要砍死李晚枫。
李晚枫满含期待看向萧彻:打得了专业的杀手,这种地痞应该不在话下吧?
萧彻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有萧彻在,李晚枫不再畏惧,她抄起棍子,一个助跑跳跃,便给了领头那人一棍,接着漂亮的翻身,再给一个人一棍。
她原想开个好头,剩下的交给萧彻,可她连打了好几个人,却发现战况愈下。
萧彻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应战,被处处压制。
李晚枫手里的木棍没什么杀伤力,片刻后,那帮人反应过来,蜂拥而上,提着刀就要砍杀两人。
幸好李晚枫小时候村里野狗多,上学的山路上总能遇到,打狗打多了,自创了这套打狗棍法,还能暂时保护一下萧彻和自身。
打到后面实在吃力,她隔空向萧彻喊话,“打不动了,咱跑吧,说不定跑着跑着就得救了。”
萧彻原以为李晚枫只是医术好,没想到打起架来也不让须眉,心里对李晚枫信服不少,也不再坚持“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不战而退”,很干脆的冲进重围,拉起李晚枫就跑。
“萧彻!跑反了,这边!”李晚枫将他的手拖住,往大路上带,“大路上兴许能碰到巡逻的官兵或者达官贵族。”
“你管我?”
萧彻虽然嘴硬,但还是听李晚枫的,一同往禁卫军巡逻会经过的路线上跑。
不出所料,没跑多远,就遇到黑衣铁甲的禁卫军疾行而来。
为首那人一身金盔黑麾,昂首跨立马上,猩红的大氅随风烈烈,身后众将士皆低头沉默,臣服于他。
萧彻似乎与那位禁卫军统领甚是熟稔,尚未看清人脸便喊,“季叔!有刺客!”
李晚枫低声问,“季叔是谁?”
萧彻淡淡看她一眼,“禁卫军统领,季宴,受我父王之托,教习我武艺。”
印象中,季宴三十来岁,性格是比钢筋还硬的杠精,与朝中诸位大臣都有来往,但从不站队,也没什么八卦。
没想到竟给萧彻这种纨绔公子当了师傅。
马上的季宴听到萧彻的呼救,行军速度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