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枫不禁疑惑。
“我没事。”赵慎泊脸色依旧很差,说话凉飕飕的,倒像李晚枫倒贴。
“我帮你看看?”李晚枫原想帮他把个脉,可她的手指刚一触碰,就被赵慎泊轻轻握住。
下雨的天,空气尤其湿冷,可赵慎泊的手很温和,像小时候睡觉盖在手腕上的猫尾巴,不经意的暖。
“唔……”李晚枫差点轻呼出声。
赵慎泊侧过头去,没有再正眼看她,交握的手却不肯松开。
李晚枫顿了顿,感觉心跳得比平常快一些,脸似乎也有点烧。
她垂下眸,想在大家不发现的情况下慢慢把手抽回来,可她稍一动作,握住她手的力道就重一分。
眸光流转一刹,李晚枫睫毛微颤,她叹了一口气,回握住赵慎泊青白瘦削的指骨。
她猜测,赵慎泊一定哪里不舒服,难受到不想别人碰他。
——
过了许久,李晚枫浅浅的进入睡眠。
不知不觉,她与赵慎泊十指缠绕,紧紧相扣。
她睡得很香,梦里杏花烟雨,还有那铮铮傲骨的少年郎独立舟畔,轻轻吹箫。
一曲一调、澹泊悠远。
没有忽而白了的发,没有剔骨剥皮的痛。
没有不可撼动的凛然之气,也没了嫉恶如仇的灼灼光芒。
只有被遗弃在江边,闪烁银魂的红缨枪。
少年的身影随流水东逝,岁月偏安一隅,一片寂静。
堪称神明化身的少年郎,就那样,静静停留在她的梦中。
没有悲伤,也不见喜色。
她想一直睡下去,睡下去。。。。。。
可睡梦里一个声音一直唤她。
“晚枫啊……”
一遍一遍,执迷又不悟。
幻影与现实重叠,声音渐渐清晰。
“谁?谁是李晚枫。”
“老师,最后一排那个姑娘就是李晚枫,她本来坐我旁边,为了勾搭赵公子,和萧彻换了座位。”
“我来上课之前,母亲教导,说您是我朝大儒,学识渊博,叫我好好跟您学习,可她呢,上课一直睡觉,完全不听您讲课,一点也不尊重您。”
“我心里这样敬重您,她却这样不把您放在眼里,我实在看不下去,才跟您说的。。。。。。”
“……”
声音压得很低,细细弱弱,像打小报告。
李晚枫一时有些恍惚,那样温柔美好的嘉殷郡主,优美的唇瓣里怎么吐出这些蛇蝎一般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