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正停在姜山高中站。
正是放学高峰,车一停下涌上来很多的学生,车厢内顿时变得拥堵嘈杂,林知意急忙将东西全部放回包里,起身下了车,一抬头,便是曾经的高中。
学校的外观已翻新,但大致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正大门没变,校门口坐着的依旧是当年那位门卫大叔。
校外的街道,原本都是小摊贩,那是他们学生时期最爱的地方,基本上姜山所有的小吃都能在这些摊子上找到,现在摊贩们都消失了。
临街两侧变成一间间正规的店铺,生意也相当不错,每间店铺门口围着几个学生,这幅场景,似变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
“你是……林知意?”一道陌生又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知意回过头,再见高中班主任,她是惊讶的,谢老师苍老了不少,她想起来,老师也快到退休的年纪了。
谢老师把电瓶车推到门口放好,走过来,又仔细端详林知意,忽然很温柔的笑说:“真是你呀,知意,我以为自己老眼昏花,认错人了。”
“您还记得我。”林知意浅笑。
“当然记得你,那会儿我们班的班花。”谢老师眉目间尽是慈善,她一直很好,很善良,学生都喜欢她,林家出事那会,谢老师帮过她不少,“我能请你吃个饭吗?”她笑着问,见到她很高兴的样子。
林知意忙道:“是我该请您吃饭。”
一家粥铺。
林知意记得谢老师消化不太好,便特地选了家粥铺,二人坐在热气腾腾的粥店里,一边喝着刚上来的砂锅粥,一边聊近况,其实就算多年未见,所经历的事真讲起来也就几句话。
比方说,谢老师的儿子三年前结婚了,去年刚抱上孙女。
比方说,明年六月,她要退休,帮忙带孩子去了。
又比方说,谢老师的丈夫开了个钓鱼场,去的人很多。
到林知意了就更简单,从大学专业,聊到目前的工作,一个耐心的讲,一个耐心的听。
她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跟人聊天了,谢老师语气又轻又缓,笑容也是暖暖的,林知意甚至觉得,她们不是久别重逢,她是回家省亲,她现在是在跟自己家里的长辈聊近况。
时间过得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深,谢老师明显地困了,林知意起身送她回学校去取车,不算远的距离,谢老师一路紧紧握着林知意的手。
临分别时,她似突然想起:“对了,我们班以前有个同学,叫慕西洲,你还记得吗?”
林知意不意外在谢老师口中听到他的名字,毕竟他真的是那一届学校里最出息的一位,原以为无非是一顿夸赞,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愣许久。
“三年前,我跟他见过面,他跟我打听关于你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