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端在镇国公府门口跪下开始,周遭就开始渐渐地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路人。
虽然厌恶沈远为官之道,但也有很多老百姓并不是彻头彻尾的蠢人。
他们坚定地认为沈远为人正派,平常的时候从来没看见他欺负老百姓,反而做了许多让老百姓有益的事儿。
官场上相互倾轧、相互泼脏水的事多了去了,绝大多数淳朴的老百姓都只根据自己看到的事实,来判定对错!
眼看着镇国公府里头的人欺负谢氏这几个孤儿寡母,这些路人也忍不住对着老太太指指点点起来。
“刚才看她说话,还摆老国公正房嫡妻的架子,没想到竟然吃了媳妇家这么多好处!”
“国公府大房爱占便宜,去了儿媳妇家商铺拿东西,从来不付钱!我亲眼见过的!”
“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这老太婆,可真够没良心的哦!”
顿时,老太太脸色涨得通红,被周围的议论声刺激得几乎要晕了过去。
这些吃饱饭了没事干的家伙真讨厌,凭什么对自己家的事儿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她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指着谢氏骂道:“谁稀罕你那些东西!不就是几个破钱吗?我偌大的国公府,用得着占你们小小商户的便宜?”
“老大家的!把从她家买来东西记得账算清楚,现在就把钱给她!”
一听这话,身为大房主母的魏氏可就紧张起来了。
老太太已经好些年不管府里的账目,自然不清楚如今的实际情况,大房光靠着国公爷每年的俸禄过日子,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再加上自从谢氏嫁进门后,孝敬了大房不少的好东西,早就养刁了他们的胃口,非昂贵奢侈品不用,花起钱来就跟淌水似的。
大房要是短了钱物,就理直气壮地找二房讨要,或者在暗中狠狠盘剥到自己手里,就好像是一条条吸血的蚂蟥,贪婪地依附在二房身上。
现在要让大房掏钱出来弥补亏空,可不得要了自己的命吗?
前段时间被瘦道士骗走的一万两银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根本就没有追回来!
魏氏眼神飘忽不定,忙不迭地找理由拒绝:“娘,这一时半会的,哪能理得清……”
“要不我们还是暂且等等,以后再慢慢再盘算吧……”
她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在心底叫苦不迭,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你们理不清,我倒是理得清!”
谢氏见状,若无其事地从袖口里掏出了个账本,举在手上:“这是我娘家记账的本子,国公府从各家铺子支了多少东西,都好好地记着呢!巧翠!念给老太太听听!”
巧翠得意地领了差事,站在国公府门口,面向众多看热闹的“观众”们。
接着,她嗓门洪亮,中气十足地开始念了起来:“昭和十一年五月初六,国公府大房魏氏拿取上等锦缎十匹,价值五百两!”
“昭和十一年十月十四,国公府大房二小姐拿取玉件首饰三套,价值一千两!”
“昭和十二年二月,国公府大房公子拿取古董文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