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长叹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声音细如蚊声,道:“小冲。。。冲。。。能不能。。。能不能。。。再叫。。。叫一声。。。奶奶。”
她的遗愿只有这一个,也是为什么会只让盛凌坤一个人进来。
房间静谧,即使是如此细微的声音,也能让人听清。
一旁的老管家忍不住落下眼泪,慌乱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盛凌坤对这个称呼很陌生,已经忘了上一次说出口是什么时候。
面前的老人渴望的眼神,瞬间击碎了他多年建立起来的壁垒,他都已经释然,又何必纠结于一个称呼。
“奶奶。”盛凌坤重新拉起盛老夫人的手,是与她的和解,也是同自己和解。
盛老太太泪眼朦胧,在听到他终于肯开口叫她一声“奶奶”而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只能干张嘴,嘴角带笑,眼角带泪。
她太累了,该好好睡一觉了。
盛老太太缓缓闭上眼睛,逐渐失去意识。
盛凌坤看着手里突然滑落的手,心里咯噔一下。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没想到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奶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心里五味杂陈,眼睁睁的看着她安详的离开,总好过被病痛折磨到人形消瘦要好得多。
盛凌坤缓缓转身,对着背对着他的老管家开口道:“去跟外面的人说,奶奶走的很安详。”
老管家回过头向床上看去,眼泪止不住的流,脚上像是灌了铅一样,重的他费很大的力气才走到门口。
打开房门,所有人都围在门口,见到老管家流着泪从里面走出来,众人心思各异。
“我妈她怎么样了,说什么了?”盛文海不等老管家开口,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焦急的问道。
“就是,奶奶都跟老三说什么了,是不是遗产的事情?”盛凌乾紧随其后,面目狰狞。
“老夫人。。。老夫人。。。她。。。走了。”老管家伤心欲绝,也不管盛文海拉着的手腕有多痛,悲悲戚戚地说道。
“什么?不是前几天还好好地,怎么说没就没呢?妈!”盛诗丹惊得一把推开众人,直直冲进房间。
入目便是盛凌坤坐在轮椅上,床上的老太太双眸紧闭,嘴角还带着笑。
房间安静的吓人,盛诗丹脚步沉重的朝着床边走去,伸手搭在盛凌坤的肩膀上,眼泪溢满眼眶。
仿佛怕是惊扰了床上“熟睡”的老人,盛诗丹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轻。
“她看起来走的很安详,像是睡着了。”盛诗丹压抑着痛哭的情绪,单手掩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失态。
有了盛诗丹的闯入,身后的人一窝蜂的冲进了房间。
“医生,我妈临走的时候是不是交代了什么,你最好实话实说。”盛文海并没有看床上的老人一眼,而是直奔医生去了。
“没。。。没说什么。”医生被盛文海的举动吓到,连连后退。
“不可能,如果没有特别交代的话,奶奶怎么可能只把盛凌坤叫进来。”盛凌乾说什么都不相信这里面没有猫腻。
“老夫人真的什么都没说。”老管家在后面看不下去,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