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叶清悠便已经梳洗好了。
用过早膳之后,叶清悠掏出早已写好的招揽词递给小桃,让她记下,这才赶忙赶到药阁。
还是清晨,街上并没有很多人,但熙熙攘攘的也开始有了热闹的生机。看着清幽药阁四字高高挂在檐下,莫名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上官拓早早就在这等候了,见她们过来,笑道:“小师妹,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他一大早便过来等着了,等了许久,他只觉饥肠辘辘。
“啊,师兄今日就在这帮着看诊吧,今日开业,当然要弄个免费看诊,毕竟清幽药阁是新开张的,若是不这样怕是很难做起来。”若是上官拓在这里看诊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先走了?毕竟他可是百草谷少谷主,她相信他绝对靠得住。
“可以,小师妹也留下来吗?”上官拓仿佛看透了她一般,虽笑得温良无害,可弯起的眸子却死死地盯着她。
“啊这,对,我也留下来的。”她是不是被看穿了啊?瞧着上官拓的眼神,叶清悠有些尴尬。若如没有识破的话她尚且还心安理得,可他虽是笑着的,她却莫名觉得他有种洞悉一切的感觉。
“小师妹用过早膳了么?”他觉得饿极了,原先以为她开业,会早早便过来,没想到还是他天真了。
“师兄是饿了吗?我已经吃过了,要不师兄先去用了早膳再过来吧?”上官拓早早便等在这里,她便已经猜到了。
“小师妹说话不算话,明明答应了师兄连着三天一起用早膳的。”上官拓一副委屈的模样,有些不服气。
“明日吧。”坏师兄,他分明是不想出钱吧?叶清悠有些泪目地想道。不过也没关系,毕竟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多,又请她吃了这么多顿饭,按理来说她也该有所回报才是。反正她叶清悠还是那句话,她有的是钱。
莫名觉得自己同上官拓有许些性质上的相似,叶清悠不由得抖了抖。她怎么可能和师兄那个缺心眼相似呢?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叹了口气,上官拓有些失望:“那师兄去去就回,如若师妹还有什么事,等会师兄回来同师兄说便是。”
叶清悠几人开了药阁,这才发现没有纸笔。让绿意去买来了纸笔,叶清悠手一挥,将纸张铺在桌上,慢悠悠地写下了“开业大吉,免费看诊”几字,姿势极其潇洒,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这一下让小桃和绿意突然有些紧张又期待,齐齐地看向那张纸。
“王妃……您这是……鬼画符么?”绿意瞧着瞧着,又不太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有些迟疑道。
小桃唇角一抽,顿时说不出话来。
“什么鬼画符,这可是正统汉字!”叶清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忽然想起这不是现世了,顿时有些忧伤蛋疼。
她这一手好字啊……就无人能欣赏了吗?虽然她看得懂这里的文字,可并不代表她会写啊……这么想来,她莫不是这里妥妥的文盲?原主一向野性又跳脱,幼时只愿习武,不愿读书识字,以至于现在的她已经是半只脚踏入文盲的门槛了。
“什么是汉字?”小桃和绿意面面相觑,纷纷表示不理解。
汉字是什么东西?简直闻所未闻,她不会是脑子不小心撞到哪里磕傻了吧?
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叶清悠只觉心情复杂:“没什么,就是一种字体罢了。”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好像小桃幼时有学过识字吧?因为原主太过于固执,死活不肯学。白氏劝了半个月无果,只得请来先生教小桃识字看书,免得她一人文盲身边人也全都是文盲,日后便是连信件都看不懂。
“要不,小桃,你帮我写吧。”罢了,她后面再自己学着写也不迟,左右自己现在只是不会写,但还是能看得懂的。
白白期待了一番,小桃轻叹一口气,自家小姐本就不愿意学,见她似乎看得懂医书,还以为她会写字,没想到是自己错付了。
“小姐,要写些什么啊?”接过毛笔,小桃再次铺开一张纸,“这是……开业……大吉?免费什么?”虽说写得不成样子,可至少还能勉勉强强看出来一些,也不知小姐又是何时学的,不会是自己自学的吧?她突然觉得叶清悠当真是十分上进努力的了。
“看诊吧。”绿意接口道,毕竟方才听到王妃和上官公子的对话里的内容,也就小桃这猪脑子才会猜不出来。
“绿意,你跟我过来一下。”见小桃埋头动笔,叶清悠看向绿意。自己本已经打算好了的事情,总是一忘再忘。可能是她第一次自己开铺子做生意之类,也没有丝毫经验,只是想到什么便是什么。
带着她走到柜台前,叶清悠问道:“你识字吗?会看账本吗?”看绿意方才那反应,应是识字的。只是账本会不会看倒也不好说,不过也没关系,她可以自己教。
“奴婢会的,奴婢也曾是书香门第的旁系小姐,虽是小小的家族,也同寒门差不多,但也给奴婢请过嬷嬷和先生。”依旧是那副淡淡地模样,“只不过后来没落了罢了,毕竟家族里只有大伯父做了一个八品文官,可后来又被撤职了。家里人揭不开锅了,只好将奴婢送进平王府来换些钱财。”
虽是如此,但父亲也替自己在王府中打点好了关系,所以她饶是这般性格,也没有受到排挤和欺负,所以她并不恨他们,只是他们已经毫无瓜葛了。
“那以后你就是药阁的掌柜了,平日里管管账算算账便好。”既如此,那也不用费心去脚她了。不过她也确实有些惊讶,毕竟她之前总觉得绿意的性子和气度似乎与寻常的婢女不太一样,但她也属实没想到绿意竟是这般来头。
“绿意,若是你想回去看看,那便同我说一声便是。”
绿意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应声道:“奴婢知道了。”她是不可能回去的,毕竟从前对她的培养只是为了攀上对家族有利的人罢了,至于后来给她的安排,许是那一刻突然有了做父亲的觉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