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节这天,旭国最靠北的边陲小镇上,飒飒寒风夹带着风雪,冷冰冰地拍打在地面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冰与雪便霸占了整个小镇。
尽管冬至这天的天气这么的寒冷,这个边陲小镇通往集市的唯一一条路上,却还是人来人往的。
只是,这么多的行人里面却没有一人注意到,靠近集市的路边还躺着的一个小乞丐,而这个乞丐已经在冬至这个热闹的日子里生命走到了尽头。
与此同时,远在另外一个时空的苏青芸连续熬夜一周,终于把实习项目给搞定了,刚伸了个懒腰,打算睡个好觉补补,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往身后倒去,随后脑中便彻底失去意识。
过了很久,苏青芸的意识重新活跃了起来,可是身体上带来的冷,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甚至她一度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冷,冷……”苏青芸拼尽全身的力气去呼唤,发出的声音却几近于无。
随后,苏青芸便做了一个梦,在梦境中她不再是孤儿了,她是有父母的,她的父亲是个举人,母亲是十里八村的村花,父母感情很好,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
梦中的她虽然从未见过自己的祖父,却拥有一个格外慈祥的祖母,而,祖母最喜欢的孩子就是她了。
一家人住在一起其乐融融,她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这一切都可谓是苏青芸内心深处最向往的生活了。
只是,不久后,边境便出事了,朝廷下了征兵的旨意,幸好她的父亲早已中举,倒是可以免除兵役。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父亲竟会毅然选择投笔从戎,只是这一去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战争结束,同村被征兵役的汉子有的死在了战场,活着回来的几人都说,她的父亲也战死在了沙场,甚至连尸骨都未曾找回。
一年后,父亲仍旧没有任何音信传来,母亲整日抑郁寡欢,不久便撒手人寰,唯独将年幼的她留给了年迈多病的祖母。
祖母大抵是也接受不了父亲战死的这个事情,祖母原本硬朗的身体也变得体弱多病。
又过了两年左右,苏青芸已经到了豆蔻年华。
生辰那天,她刚吃完祖母做的长寿面,第二天早晨去喊祖母,祖母却再也回答不了她了。
祖母的与世长辞让苏青芸彻底地慌了神,她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随后,所谓亲戚借着苏青芸的年幼且是个不能传承香火的女子为由,趁机霸占苏青芸家里所有的田产房屋。
犹记得那是个冬日,身为主人的苏青芸被那些旁系亲戚给赶出了家门。
数九寒天,天寒地冻,她无一长技,唯有靠四处乞讨为生。她倒是遇到过不少好心人,只是天实在是太冷了,她又冷又饿,最终也没能熬过这一年的冬至。
这短暂又凄惨的一生,让现代而来的苏青芸都感觉到如今不只是身体上那种物理性的冷,她的心更是通凉。
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接着,苏青芸隐隐察觉到遥远的小路上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
只是待细听时却无,还没待苏青芸仔细思考如何吸引路人注意力,脑子便又陷入了昏迷。
须臾之间,大路的尽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随着时间缓缓的流逝,小黑点逐渐变大,在一望无际的雪白天地上显得格外明显。
大抵是过了一刻钟左右,小黑点逐渐变成了骑着马的黑衣男子。
快行至集市的时候,黑衣男子沈修竹担心骑马撞到路人,逐渐放慢了骑马的速度。
等到苏青芸的跟前时,马竟然不走了,沈修竹正准备安抚一下马儿的情绪,隐隐约约间仿若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救声。
沈修竹一扭头就看到了一旁的雪人,将马儿栓在旁边的树上以后,沈修竹的脸凑近了雪人。
雪人的形状如同真人一般,细看之下沈修竹看见了未被雪全部覆盖住的手。
沈修竹这才确定眼前的雪人其实是个人,用手将雪块小心翼翼地扒开以后,果不其然雪里出现了一个瘦弱的小女孩。
眼前的女孩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雪里,让沈修竹觉得之前的声音仿佛是幻听一般,这小丫头不会是冻死了吧!
“喂,你醒醒。”沈修竹戳了戳小女孩的衣裳,却没有人搭理。
沈修竹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将手指放置到苏青芸的鼻前,探到女孩还有鼻息时,沈修竹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于是,沈修竹没有半分犹豫地将身上的黑裘衣脱下,用黑色裘衣将苏青芸紧紧地包裹住,随后将苏青芸抱到马儿的旁边,示意马儿卧下后,将人放到马儿的身上依偎着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