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畅通无阻地通过了纳戈法里山脉,无论是本地的纳戈法林氏族还是向东逃亡的盖尔林氏族,在见到这庞大军团以及野兽人发出踏灭一切的末日铁蹄声时,早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纵使拥有这样一座古老的混沌工匠所搭建的末日堡垒,再坚不可摧的城墙也难以抵挡人数和实力的差距。
也仅仅是一个照面,这些平日里蛮横疯狂地野蛮人们也变得乖巧温顺了许多,城门大开来迎接他们新的国王。
行进至纳戈法里平原处,光秃秃的平地开始呼啸起剧烈的狂风,他们此时已经与萨利宿营地非常相近,但是从此处开始一直到最东处的禁忌城堡,已经不再生长哪怕一颗树木。
放眼望去仅有漫无边际的皑皑白雪以及两侧山脉刺出的巨大岩石,此地地质坚硬甚至连杂草都没有生长多少,踩在厚重的积雪之上反馈给他们的只有硬邦邦的触感,丰富的大理石矿脉正埋藏于山脉之中,仅就这一种资源就足以养活当地的纳戈法林氏族靠交易以及掠夺生存下去。
贝鲁姆没有想到即使是在这种酷寒的地区,那名独眼兽王也可以招募到如此之多的野兽人,独特的首领能力让它仅仅只是在林中呼唤兽群,就有着成批的大角兽们响应召唤,原本分散野性的野兽们现在也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大路之上。
数量之庞大甚至都要比肩乌弗瑞克原本的军队,后者却丝毫没有畏惧对方夺权的意思,纵使这名野兽人仅是看上去就要比普通野兽人阴险狡诈的多,他深知野兽人的天性,对方一旦有叛乱之心只要杀死酋长那么这群乌合之众只会作鸟兽散。
而倘如真的不幸自己被对方偷袭身亡,诺斯卡人怎么可能会接纳一名畜生当作他们的国王,两种选择最终都只会是自取灭亡。
劣角兽们怨声载道,脱离了林地且在土地如此坚硬的平原之上行进,让它们本就脆弱的角质羊趾疼痛不堪,忽然体力不支暴毙身亡的劣角兽与逃兵愈发增多,而秩序本就堪忧的野兽人们根本对那些逃兵无动于衷,最后却只能由一些诺斯卡的酋长们费好些力气亲自收回来,竟也不知让这群畜生们加入是好是坏。
脾气暴躁的酋长以及小队长早已没了耐性,被抓到的野兽人们被狠狠地踹断了双腿,甚至直接砍下脑袋,像丢掉一件垃圾一样的直接扔在路边,任由战獒与巨魔们大快朵颐将还在哀嚎的野兽人生生吃掉。
但即便如此,劣角兽的数量与逃兵还是指数上升,就连他们的同族战角兽或牛头人们也视生命如草芥,握着拳头的胳膊“不经意间”的抬起,假装意外一样用力地砸在身旁某一只倒霉蛋头上,轻者倒地昏迷过去,重者直接被砸断了脖子当场暴毙,也不管倒下去的劣角兽是否还有呼吸,甚至身体还没有真正落地就被分食殆尽。
脾气暴躁的大角兽们兽狂居高不下,随时随地就会对同类刀剑相向,最终遭殃的也只会是地位低劣的无角者,在部队多而奴隶少的情况下,它们就是与生俱来的奴隶,重活苦活全由它们来干,偶尔也要充当怪物们的小零食。
虽然这些野兽人们数量众多,但是普遍都是低智无序的弱鸡,作为一种可消耗品存在着,但是弱鸡多并不代表没有强大的野兽人,除去卡扎克·独眼,几名嘶叫萨满引起了贝鲁姆的注意。
早在独眼战兽群加入世界行者的那一刻,奇大人就已经在主动与野兽人中的嘶叫萨满交流了,贝鲁姆在奇大人身上见到了对魔法执念一样的渴望,在讨论黑魔法的时候,他丝毫不像其他诺斯卡人一样瞧不起这群野兽人,作为世界行者的首席法师,他也愿意放下架子去跟那些浑身散发着腥臭味,样貌丑陋,口吐不清的嘶叫萨满耐心交流。
嘶叫萨满的每说一句话都费劲了力气,贝鲁姆这才醒悟卡扎克·独眼可以流利的说出一口人话,就光在这一个方面都已经凸显出它那与众不同的智商了,更何况乌弗瑞克还拥有四神赐福可以掌握并听懂任何生物的话语。
有些野兽人甚至根本不会说话,只会无意义的像一只野兽一样嚎叫着,或是简单的蹦出一些类似于献祭、屠杀、流血、人类渣滓之类的词语,这些萨满也不例外。
贝鲁姆也总算明白为何要叫它们嘶叫萨满了,在交流中,不仅仅是口吐不清这么简单,它们话中每一个词语都要被声嘶力竭地喊出,巨大的嗓门和无时无刻破了音的声调都让身边不远处的人都不由得捂住耳朵。
这些嘶叫萨满由野兽系与狂野系两个魔法派系组成,而这两者世界行者的萨满巫师们均没有掌握,奇大人正因如此才会主动前来,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交流,仅仅是魔法之风的交汇,也能让他受益良多。
狂野系是最具有天赋的野兽人与生俱来的魔法,这些法术均源自于内心的野兽属性加持,操纵野兽乃至自然为己所用,作为野兽们的种族法术,想让人类习得难如登天,即使是遭受变异而最终化身为野兽人的人类,也根本无法掌握当中任何一点奥妙。
可作为传统魔法八风之一的野兽系,却是人人皆有机会掌握,虽不及狂野系法术破坏力大,影响力强,但也是聊胜于无,更何况野兽系也不是谁想要使用就可以随心而欲的。
野蛮的棕色魔法之风,让他们能够控制各种野兽、召唤它们作战甚至与它们交流,这在遍地荒野与野兽的诺斯卡半岛也有极大的用武之地,让混沌狂野之灵的力量为己所用。
一名身材高大的嘶叫萨满挥舞着手中的“法杖”,与其说是法杖,更像是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树枝,在其根部融入了大颗又浑浊的碧黄琥珀,但是效果却丝毫不减。
头顶之上刹那间出现漫天乌鸦,黑压压一片仿佛形成一股密不透风的乌云,它们仿佛是复仇之魂,长着钢铁的利喙和染血的羽毛,可以违背物理穿透任何物质,哪怕是再坚硬的金属或是再柔韧的织网都不在话下。
这些乌鸦成群结队地出现,而后又会瞬间消失不见,并开始攻击那些施法者认定的敌人,不少劣角兽又再次遭了殃,魔法乌鸦疯狂啄食着它们脆弱的部位,尤其且不限于眼睛,耳朵,裸露在外的伤口,甚至是毫无遮拦的生殖器都没能逃过一劫。
直至那些皮肉已经溃烂并越来越大,嘶叫萨满才停止了对这些已经奄奄一息的劣角兽们最后致命一击,即便它没有亲手杀死劣角兽们,刚刚还在躲避乌鸦的奸角兽与人马兽们又一拥而上,又再次把这些已经无力行走的累赘吃了个一干二净。
奇大人对此很是满意,在他以往的刻板印象中,野兽系法术也就仅仅局限于和野兽说话或是强化野兽皮肤那样鸡肋,在他某日仔细研习过那来自帝国讲述魔法八风的书籍后,才真正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仅惊叹于魔法八风的丰富性,还在冥冥中对那群南方的懦弱之辈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改观,他们不仅学习并掌握各类魔法,还会设立魔法学院与信仰教会来授予帝国人掌控魔法的能力。
这本就对文字与书籍不感兴趣的诺斯卡人来说如同一记重拳打在奇列尔斯的心头,他即心痛于诺斯卡人对知识的不屑一顾,又嫉妒在南方佬那优渥的资源可以享受到无穷的知识。
这导致他逐渐开始对魔法与知识逐渐偏执起来,更下定了寻求更多魔法知识的决心。
当他开始若有思索地神游在自己的脑海中时,眼神也在不经意间落到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