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邮差,王大姐回来接着向陈鲁豫他们讲王满星的故事:“……梅芳为王满星洗洗刷刷、缝缝补补。还一口一个表弟,一口一个满星,叫的那叫一个亲热。梅芳来时,还时常给王满星带来一些自已亲手做得烙馍、烙饼,梅芳路过我那里时,还非得塞给我一个饼,非常好吃。”王大姐向陈鲁豫形容着、比划着那饼的美味。
从王大姐那里出来,陈鲁豫他们接着走访了王满星的战友。
“日复一日,在大表姐梅芳无微不至地照顾与关怀下,王满星真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爱的甜蜜。有了大表姐梅芳的监督、整理,王满星原本有些杂乱的宿舍,也增添一缕女性的温馨和爱的感觉。一件件物品,经过大表姐梅芳之手后,都变得整洁灵动有了爱的含义。王满星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感觉,都是爱的情义。”王满星的战友是这样羡慕地给陈鲁豫展开故事的
“这一日,八路军办事处举办了一场欢庆胜利的联欢会。我们大家都邀请大表姐梅芳也来演出一个节目。欢庆的舞台上,大表姐梅芳收拾得齐齐整整,一件红艳艳的碎花夹袄,映衬的梅芳更加漂亮了。”也许是怕陈干事和洪亮误会,王满星的战友解释了一句:“我认为追求美好,是人的本性。”
“梅芳和王满星那天合唱了一曲《五月的鲜花》: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鲜花掩盖着志士的鲜血……。”讲述故事的战士,在陈鲁豫和洪亮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已陶醉在歌曲中的样子:“两人唱的气势磅礴,那歌声鼓动着在场的青年男女的热血,大家群情激奋,于是一起合唱了起来。歌声汇成了一股滚滚的洪流,那洪流势不可当,在西安的上空回响着、激荡着、回旋着。”
当陈鲁豫和洪亮访问,警卫班的班长时,老班长谈起了王满星自我检讨的思想汇报:“演出结束后,王满星和大表姐梅芳结伴而行,王满星当时是要送梅芳回去。他俩一路说说笑笑,王满星时不时地偷瞧着身旁的大表姐梅芳,觉得梅芳和其刚来警卫班时的破烂窘迫像相比,已经是判若两人了。如今脸色粉腻洁白,说话时眉目之间顾盼生辉。大表姐梅芳和王满星并肩而行时,有好几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的肩膀越靠越近,那才是亲密无间呀!来自大表姐梅芳身上的温情与娇媚,在亲密地接触中都传到了王满星的心里,王满星有生以来第一次心波荡漾,情难自抑。”老班长向陈鲁豫解释:“其实我觉得,男女相处产生感情,这是很正常的事,用不着检讨思想。”陈鲁豫点头同意。
老班长于是继续和陈鲁豫讲了起来:“王满星和梅芳说,战友们都说,今天的联欢会,我们两人的演出异常默契,大表姐你说呢?王满星沉浸在两人表演时,自然而然地牵手的过程中。这个动作老是让王满星想起那句古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提起牵手梅芳亦羞亦怨地责王满星:‘还说呢,当时把人家的手捏的那么紧干嘛?手被你捏的现在还痛呢?’说着在王满星肩上轻轻地锤了一拳。”听到这里,陈鲁豫暗暗的在心里佩服梅芳引诱男人的伎俩,掌握得恰到好处。
老班长听不见,陈鲁豫心里的想法,继续讲他的故事:“王满星当时支支吾吾:‘当时观众们的鼓掌那么热烈,我都不相信,大家那么喜欢我们的节目,一时没回过神来,就——,就一直捏着你的手没有松开。’王满星讲到这里脸都红了。”
“其实坦白的说,这场联欢会时,王满星的心思自始至终就并没有放在节目上,王满星和大表姐梅芳比肩拉手地演唱节目,这让王满星觉得自已和大表姐的关系又近了一步,王满星心里有种说不出地兴奋和喜悦。回去的路上两人的左手和右手,又一次触碰到了一起。这一次,王满星轻轻地将大表姐的小手,捏在了自已宽大温暖的掌心。梅芳那早已被爱情融化了的心,这一次没有退缩,也没有拒绝,而是羞涩地一笑,脸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就这样,两人结伴而行、牵手而归。”老班长是这样告诉陈鲁豫的,我们之所以要求王满星汇报思想,是因为这一晚,王满星没有回到警卫班的宿舍,而是在大表姐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陈鲁豫仿佛看见了,轻轻地风飘动着小屋的花窗帘;轻轻地风缠绕着小院的枝头缠绵情浓;轻轻地风摇曳着并蒂的花缱绻绸缪……。在这跌宕起伏的艰难岁月之中,原来也有绚烂花开的季节。
可当季节变迁,秋风吹来繁花散尽、满地落红,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在凄凉的月光下,在氤氲、潮湿的寒雨中,落花随风飞舞,带走了前一阵粉红的梦,只留下满地伤心。人生难免有如落花凋零的时候,又有那如一帘幽梦的季节。
人生就是这样,重演着一幕幕温情的美梦,可又不断地从美梦中惊醒。陈鲁豫沉浸在对人生的感叹之中……。
陈鲁豫听完老班长讲得王满星的故事后问:“那一夜之后,王满星都有什么变化?”
“这一夜过后,我们都发现王满星整个人都变了。独自一人时,他常常无缘无故便笑出声来,一脸幸福一脸陶醉,与我们在一起时,他也是整日地笑逐颜开,仿佛和大家有说不完的开心事儿。”老班长讲到喜庆处,也咧着嘴冲陈鲁豫笑了起来:“从那以后,每逢不值班时,他也不在宿舍里待了,更不要说住在宿舍,只要一有空,便匆匆忙忙跑到大表姐梅芳的小屋里去了。”
“天长日久,两人难舍难分,王满星有一次就向我和上级打了报告,让我们同意他俩结婚。可是他不符合条件,组织上就没有批准。”陈鲁豫知道老班长说的条件指的就是指:“二十五岁年龄、八年以上军龄、团级以上干部,简称二五八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