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淮川睨着她,淡声道:“既然醒了,就起来喝药吧。”
却见她抱紧双臂缩在床的角落里,没有任何动作。
“姐姐。。。。快把药喝了吧。。。。”
玉儿连忙将药端到了床边,轻声哄着。
柳絮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低着头,没有动作。
玉儿端着药正为难,云淮川将药拿了过去,“你先出去守着。”
等玉儿出了屋子后,他抬手药搁在一边的木柜上,语气不愠不怒。
“这药是要我亲自喂你还是你自己喝,选一个。”
“不喝。”
她头也不抬,声音沙哑决绝。
见她居然敢拒绝,云淮川定定看向她,忽而冷笑。
“你这么做,难道她就能活过来么?”
这声笑刺的她猛地抬起了头,眼里是滚滚浓重恨意,攥着绣枕的指尖用力发白。
终于忍不住朝他身上砸过去。
云淮川微侧了身避开,神色渐渐阴沉。
这女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拿枕头砸他。
柳絮神色一慌,挣扎着想往后退,却为时已晚。
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翻身将她死死压在身下,眼底沉的滴出水来。
“所以,姨娘替她报仇的方式就只有砸东西么。”
“用。。。用不着你管!”
她拼命挣扎着,杏眸漫出猩红,朝他声嘶力竭哭喊着:“我明日就去敲登闻鼓。。。。!是。。。。是夫人他们草菅人命。。。是他们逼死了她!”
“敲了登闻鼓又如何,难不成你真觉得衙门的那些人会帮你这个贱妾伸冤么?”
云淮川轻嗤一声,“只要我继母还是云国公府的当家主母,那鼓你就永远敲不响。”
她眸光狠颤,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心登时凉了下来,却仍悲愤哽咽:“大不了我就与她同归于尽!”
“柳絮,你就只会这么蠢的法子?”
他忽然阴下脸狠捏住她的下颚,语气森然,“你倒是死了一了百了,那你爹还有你那病秧子妹妹又该如何活下去,难不成你想看他们受你连累?”
听他提起爹还有病中的柳欢,她猛地浑身一震。
若是自己真的与范氏同归于尽了,又该置爹和妹妹于何地。。。。
他们家里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
她脸上血色尽失,心仿佛被生了锈的刀一下下被剜出了血,疼的喘不上气,眼泪抑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漱漱落下。
这一刻,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恨过自己,恨自己没用,恨自己只是一个没用卑贱的贱妾!
连为枫叶讨一个公道都做不到。。。。
看她痛哭难抑,却不再像方才那般抗拒。
云淮川缓了神色,抬手粗鲁刮去她脸上斑驳的泪痕,俯身薄唇贴近她柔软耳垂,勾唇轻柔呢喃。
“既然想要为她报仇血恨,那姨娘就给我好好活下去,与我一同亲手将她从云国公府主母的位置上拉下去,懂了么?”
“。。。。。与你。。。。。。”
柳絮不可置信地睁大了泪眼侧望去,原本贴在她耳侧的那人已经起了身,唇边挂着一丝狠厉的笑,居高临下地冷冷睨着她。
“因为,在这个国公府里,我比谁都想要她死。”